齊雲白的銀戒剛貼上靳寒川喉嚨,趙二虎那邊“哐當”一聲,手裡的石頭砸中了藥罐。
藥汁劈頭蓋臉潑了黑閣的人一身,蒼術混着當歸的苦味兒裹着血腥氣,嗆得他們直縮脖子。
有人被藥汁濺了眼,疼得龇牙咧嘴:“娘的,什麼鬼東西!”
“大人!走啊!”
趙二虎拽着靳寒川往側門滾,“再磨蹭,咱倆今兒就得被包圓兒!”
他說話時牙直打顫,一半是疼的,一半是吓的,手還下意識扯了扯凍硬的衣角。
靳寒川反手撈起地上那半枚玉佩,斷刀劈向齊雲白手腕。
刀刃帶的風刮得人臉生疼,跟砂紙擦過似的。
玉佩邊緣的棱角硌得手心發慌,冰涼涼的。
他下意識蜷緊手指,“你這幫人私闖民宅,還想滅口?真當刑部是擺設啊?”
他聲音發沉,額頭上的冷汗順着眉骨滑進眼。
齊雲白往旁邊一閃,銀戒在火把下亮得刺眼,戒面那“閣”字紋路,跟三年前殺證人那枚一個模子。
他慢悠悠用扇子撣着袖子,絲綢“沙沙”響:
“拿下他倆!出了事我擔着!”
尾音拖得老長,裹着的狠勁兒跟冰錐似的,紮人。
兩人連滾帶爬沖出藥鋪,巷子裡的雪被踩得“咯吱咯吱”響。
靳寒川凍得傷口像被冰錐紮,疼得他後槽牙磨得發酸。
趙二虎瘸着腿喊:“大人,往哪跑?黑閣的人快追上了!聽那腳步聲,跟踩空油桶似的‘咚咚’響,越來越近了!”
“回刑部!”
靳寒川的斷刀在掌心轉了半圈,“拿血書當證,看他齊雲白敢攔!”
話沒說完,腳下一滑,“噗通”半跪在雪地裡。
他借着勁兒在雪地裡打了個滾,躲開身後飛來的短箭,這是地堂刀“以退為進”的老法子。
箭羽落地“嗒”一聲輕響,巷口已經傳來鐵鈎拖過地面的“刺啦”聲,追兵離得真不遠了。
剛拐過巷口,仨漕幫漢子堵在那兒。
鐵鈎在月光下閃着冷光,鈎尖還挂着鹽粒,聞着就惡心。
領頭的咧着嘴笑,呼出的氣帶着生蒜味兒,沖得人睜不開眼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