領頭的咧着嘴笑,呼出的氣帶着生蒜味兒,沖得人睜不開眼:
“靳捕快,留步呗!齊山長說了,把東西留下,饒你一命!不然這鐵鈎,可不認人!”
靳寒川把血書往趙二虎懷裡一塞:
“你帶賬冊走,找李侍郎!就說漕幫跟黑閣勾着運屍,鹽倉底下藏着四十九件‘貨’!”
“那你”
趙二虎攥緊油布包,又下意識扯了扯衣角,布料都快被他扯爛了,“俺幫你拖會兒?俺俺真會耍扁擔!”
說着把扁擔橫在胸前,可緊張得肩膀抖得跟篩糠似的。
“快走!我随後就到!”
靳寒川的斷刀往巷壁上一劃,“告訴李侍郎,查漕幫‘乙亥七’船,船底夾層有屍!”
話音未落,一支毒箭擦着他耳根飛過去,“咻”地釘在牆上,箭杆的漆味兒混着箭镞的鐵鏽味兒。
這箭比剛才那支刁鑽多了,顯然對方是有備而來。
他耳根發燙,這是他被激怒時的老毛病,越氣越咬牙。
漕幫漢子的鐵鈎“呼”地甩過來,直取靳寒川咽喉:
“想走?沒門!”
靳寒川往旁邊一躲,動作太急,帶倒了牆邊的藥簍,“嘩啦”一聲,藥草撒了一地。
甘草跟當歸的幹味兒混着雪的冷氣散開,總算壓下去點血腥味。
“就憑你?”
他劈刀砍向對方膝蓋,“咔嚓”一聲脆響,那漢子“嗷”一嗓子跪下去。
這是他地堂刀專門對付橫沖直撞的路數,專砍下盤。
另外倆漢子的鐵鈎一起甩過來,在空中織成個網。
靳寒川拽起地上的漢子當盾牌,鐵鈎“嗖嗖”紮進人肉裡。
“噗嗤”聲混着漢子的慘叫,血珠濺在他臉上,跟十年前姐姐屍身的味兒一個樣,嘴裡泛酸水,差點吐出來。
他攥斷刀的手更使勁了,刀柄上的血凍成冰,硌得掌心生疼。
“大人!我幫你!”
趙二虎抓起扁擔往一人後腰砸,“咔嚓”,扁擔斷成兩截。
他愣了愣,慌忙撿起半截,可緊張得腳下一滑,“噗通”坐在雪地裡,冰涼的雪水透過單褲滲進來,凍得他“嘶”地吸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