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(第3頁)

他愣了愣,慌忙撿起半截,可緊張得腳下一滑,“噗通”坐在雪地裡,冰涼的雪水透過單褲滲進來,凍得他“嘶”地吸氣。

靳寒川瞥見沈墨儀從柴房小門跑出來,手裡攥着那半枚耳環,珍珠缺角的鐵鏽在月光下泛着黃,跟藥櫃暗格的鐵屑一個色。

她鬓角沾着柴草,顯然剛從柴房鑽出來的。

“你咋沒走?”

他一邊擋鐵鈎一邊吼,斷刀跟鐵鈎撞出的火星濺在她袖口,燒出個小洞。

沈墨儀沒搭話,銀簪“嗖”地擲過來,正好紮進一個漢子手背。

她擲簪的手法,是“流星趕月”針法變的,本是醫家紮針的準頭,這會兒成了防身的本事。

“快走!廢話啥!”

她聲音發緊,銀簪尾部的流蘇掃過手腕,癢得她縮了縮手。

這是她配藥時被藥粉嗆着的毛病,一緊張就這樣。

那漢子疼得松手,鐵鈎“當啷”落地,鈎尖在雪上劃了道淺痕。

靳寒川一腳踹在他胸口,把人踢得撞牆上暈過去。

剛要轉身,見沈墨儀正彎腰撿鐵鈎,忙吼:

“别碰!有鹽毒!”

鐵鈎上的鹽粒在月光下亮閃閃的,他清楚這鹽粒遇血就化的毒性。

最後一個漕幫漢子見賬冊被帶走,罵了句“晦氣”,鐵鈎改劈沈墨儀:“齊山長要活的!”

靳寒川的斷刀橫在兩人中間,刀刃抵着鐵鈎,火星濺在手背上,燙得他猛地縮手,可沒讓開。

“她的命,我要了。查案還得用。”

他喘着粗氣,可還是把沈墨儀護在身後,跟老母雞護崽似的。

沈墨儀臉一白,往他身後退了半步,耳尖凍得通紅:

“誰用你多管閑事?我自己能走!”

嘴上這麼說,手卻悄悄抓住他的衣角。

這是她小時候怕黑,抓母親衣角的習慣,這麼多年改不了。

“總不能讓你死在這兒,賬冊還得靠你對質。”

靳寒川壓低聲音,帶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氣,“不想死就閉嘴,你爹的事還沒查清楚呢。”

他能感覺到她身子一僵,抓着衣角的手更緊了,指腹的溫度透過布料傳過來,暖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