尖兒深深嵌進木頭裡,震得漢子虎口發麻,疼得“嘶”了一聲。
“狗官!敬酒不吃吃罰酒!”
漢子紅着眼罵,唾沫星子噴了一地。
靳寒川趁他分神,鐵錐橫掃過去,正磕在他膝蓋上。
漢子“噗通”跪倒,疼得龇牙咧嘴,額頭冷汗混着碼頭黑泥,看着又狼狽又猙獰。
“點子硬!抄家夥!往死裡打!”
周圍漕幫人全圍上來,十幾把鐵鈎在火光下閃寒光。
沈墨儀突然從懷裡掏出個小瓷瓶,拔開塞子往地上一摔,“啪”的一聲,刺鼻黃煙冒出來,帶着濃烈的硫磺味和曼陀羅花香。
“咳咳這是啥?”
漕幫人嗆得直咳嗽,眼淚鼻涕直流,鐵鈎都握不穩了,東倒西歪像喝醉了。
“是‘迷魂煙’!”
沈墨儀拽着靳寒川往艙内退,“我爹配的,摻了曼陀羅花粉和硫磺,能嗆暈人,撐不了一炷香,得抓緊找證據!”
煙霧慢慢散了,漕幫人堵死艙門口。
船身晃得更厲害,艙頂木闆“嘎吱嘎吱”響,像随時會塌,灰塵和鹽粒一起往下掉,迷得人睜不開眼。
沈墨儀突然眼睛一亮:“大人,你看!”
靳寒川順着她指的方向看:“怎麼了?”
“那屍體懷裡鼓鼓囊囊的,像是藏了東西。”
沈墨儀用銀簪小心挑開屍體僵硬的衣襟,裡面縫着塊細絹。
用暗紅粗線縫在粗布裡,針腳歪歪扭扭的,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。
她把細絹抽出來展開,借着火光一看,上面繡着個歪歪扭扭的“沈”字。
“他們想栽贓我家!”
沈墨儀手都抖了,聲音帶着哭腔:
“我爹一輩子老實,連架都不會吵,怎麼可能跟漕幫扯上關系!”
她翻來覆去看着絹子:“這絹子分明是僞造的,針腳都不對!可”
“可什麼?”
靳寒川追問。
“這絹子是白鹿書院的貢絹,”沈墨儀咬着唇:
“去年齊雲白來藥鋪買當歸,包藥的紙就印着同款纏枝蓮花紋,連花紋間距都一樣,錯不了。”
靳寒川接過絹子聞了聞,這味道他太熟了。
齊雲白書房裡常年飄着這味兒,連墨錠都是同款松煙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