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墨儀心裡“咯噔”一下:
“跟書院書生穿的一個味,是齊雲白的人!”
她趕緊往靳寒川身後縮了縮。
水珠順着頭頂磚縫往下掉,砸在水面“滴答”響,像催命的鐘。
沈墨儀忍不住數着:一,二,三
透過縫隙能看見外面舉火把的人影,跟一排晃動的鬼火似的,忽明忽暗看不清臉。
刑部差役的皂衣在火光裡閃,有人舉着弓喝:
“裡面的人聽着!府尹有令,抓漕幫餘孽,格殺勿論!”
聲音帶着酒氣,混着汗臭味飄進來。
沈墨儀趕緊捂住鼻子。
她認出是府尹身邊的張捕頭,上次送藥見過。
“騙人!”
沈墨儀心裡冷笑,“那傷口邊緣齊整,比刀子割的還平,哪像是咬的?”
獵犬的吠聲、漕幫的銅鑼“哐當”響聲、差役的怒喝攪成一團,突然在狹窄的渠裡撞出嗡嗡回聲。
沈墨儀趕緊捂住耳朵,指尖摸到耳後黏糊糊的,不知是污水還是血。
這觸感讓她突然想起老舵主拐杖的銅箍。
上次在碼頭見他拄着時,銅箍上的血漬也是這樣黏膩。
“當時隻當是老寒腿磕破的,”沈墨儀心頭一動:
“現在才覺出那血裡的金粉光澤,跟府尹印泥一個樣,真是奇了怪了!”
她把蠟丸塞進靳寒川懷裡:“聽見沒?他們喊‘漕幫餘孽’,是想把黑鍋扣給老舵主。”
靳寒川皺眉:
“你發現什麼了?”
“方才在艙裡,老舵主那缺指的手上,也有個梅花胎記,跟漕幫三當家的一模一樣!”
沈墨儀急促道,“你說巧不巧?”
她又想起一事:“還有老舵主拐杖銅箍的花紋,跟齊雲白書房筆筒上的一樣。當時還覺得奇怪,此刻才驚覺那花紋裡藏着個‘李’字,是府尹李嵩的姓!”
“這說明他們是一夥的,都跟齊山長有牽扯!”
靳寒川往鐵栅縫裡瞥,差役腰間的腰牌閃着銅光,“李”字磨得發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