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(第1頁)

靳寒川拽過沈墨儀,按在鹽樁後那堆半塌的鹽袋後:

“躲好,聽我刀響再動!”

她攥緊銀簪,壓着呼吸盯住對岸。

老舵主的拐杖尖在地上劃了下,火星剛起,就被湧來的漕幫漢子遮在陰影裡。

密賬“府尹收銀三萬兩”的字,正和沈墨儀銀簪的梅花紋在腦裡重合。

三支鐵鈎破水沖來,最前那支寒光像毒蛇。

靳寒川避得慢了半拍。

“噗嗤!”

鐵鈎鑽進鎖骨,骨頭裂響脆如咬碎凍糖葫蘆。

倒刺扯肉帶出血珠,鐵鏽混屍臭嗆得他撞在鹽樁上,後腰被鹽粒硌得火燒。

這浸桐油的鹽樁,漕幫折磨人最狠,疼得鑽心還留疤。

“吊高點!讓齊山長瞧瞧!”

漢子拽鍊,鐵鈎磨骨“咯吱”響。

缺門牙的啐口酒沫:“齊山長?昨兒刑部早把他鎖走了,黑閣的話也信?”

刀尖戳靳寒川胸口,“敢查府尹,活膩了!”

鐵鍊驟緊,靳寒川肩膀險些脫臼。

這場景太熟。

十年前姐姐挂在漕幫船桅上,淌的血也是這味。

疼得反倒讓他清醒了點:得活着,得把賬冊的事捅出去。

他餘光瞥見那缺門牙的漢子正摸腰後的短刀,刀鞘上鑲着塊劣質玉石,在火把下晃得人眼暈。

麻繩勒得他後頸發木,勒痕裡滲着血珠,癢得像有螞蟻爬。

靳寒川突然偏頭,死死咬住鐵鍊末端的繩結。

他咬得牙龈出血,血腥味混着桐油的澀味往喉嚨裡鑽,惡心得想吐。

“娘咧,還敢掙紮!”

執鈎漢子舉刀就砍,刀刃帶的風刮得臉頰生疼,跟冬天的寒風似的。

靳寒川猛地松口,借鐵鍊回彈的力道蕩起來,雙腿像鐵鞭纏上漢子脖子。

“咔吧!”

漢子頸椎斷了,脆得像踩碎冰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