漢子頸椎斷了,脆得像踩碎冰面。
靳寒川連眼睛都沒敢眨,怕一松勁就撐不住了。
他右手還死死攥着鐵鍊,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借力處。
右肩的鐵鈎被拽得更深,血順着鈎尖連成線。
他晃了晃,斷手往腰後摸。
那裡本該别着塊玉佩,是他娘留的。
身後傳來漢子的怒喝。
他側耳聽着腳步聲,心裡數:還有三個,得省着力氣。
“老三!”
瘦高個驚呼着撲上來,匕首直刺靳寒川胸口,“我殺了你!”
靳寒川側身躲,鐵鍊帶着鐵鈎在骨縫裡狠狠一刮,疼得他眼前發黑。
他借着慣性踹在瘦高個膝蓋上,“咔嚓”一聲。
對方疼得像殺豬似的嚎,抱着腿在地上打滾。
那把匕首“當啷”掉在鹽堆上,柄上刻着個“漕”字:跟密賬裡記的“漕幫文堂”對上了。
靳寒川喘着氣,突然發現這瘦高個褲腳沾着片幹枯的荷葉。
這鹽倉四面不靠河,哪來的荷葉?
“不知死活的東西!”
刀疤臉從陰影裡走出來,鐵鈎在手裡轉得像耍把戲。
火把照在他翻卷的皮肉上,爛得像塊泡發的腐肉,湊近了能聞見馊味:
“黑閣有令,把你姐那半枚珍珠耳環找着,塞你嘴裡陪葬。黃泉路上,姐弟倆也好作伴。”
他故意往靳寒川耳邊湊:“那耳環藏在哪,說了讓你死得痛快點。”
靳寒川的斷臂突然癢得鑽心。
每次有人提姐姐的耳環,這舊傷就犯。
那耳環是娘給的陪嫁,跟他弄丢的玉佩本是一對,缺口都一模一樣。
刀疤臉見他不答,又往前逼了半步,鐵鈎幾乎要戳到他臉上。
靳寒川盯着刀疤臉脖子上的漕幫刺青,突然笑了:
“你猜黑閣為啥非要那耳環?”
刀疤臉愣了愣,眼裡閃過一絲疑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