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手去扒,指尖“噌”地被劃開道口子,疼得她猛地縮回手。
血珠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,滴在暗格裡的刀片上,瞬間變成黑紫色。
“娘咧!”
她吮了吮流血的指尖,腥得發苦,舌尖都麻了。
“這刀片背面有字!”
靳寒川俯身細看,刀片背面刻着“漕鹽永盟”四個字,被血浸得發亮。
筆畫裡嵌着的鹽粒帶着股海腥味,是海邊粗鹽的味道,錯不了。
“鹽商嫁女帶刀片,原是這意思。”
靳寒川用斷刀撥了撥箱子裡的灰燼,挑出塊沒燒透的綢緞,料子滑溜溜的,帶着股胭脂香。
“這味,像城南醉春樓的‘醉流霞’。漕幫頭目的婆娘,怕是鹽商從那兒贖出來的。”
沈墨儀皺眉時,靳寒川的斷刀“叮”地碰到個硬東西。
靳寒川扒開灰燼,露出個巴掌大的小銅盒,盒蓋上印着“沈記藥鋪”四個字,是她爹的字号。
“我爹的?”
沈墨儀臉唰地白了,指尖冰涼,“這裡面裝的是毒藥?”
沈墨儀盯着刀片上變黑的血珠,突然後退半步,撞在身後的焦木上:
“這毒是我家的菩提漿!除了我爹,沒人會用秦淮河底的鐵屑混果漿!那鐵屑得泡夠三個月,帶着河泥味,我閉着眼都能聞出來!”
話沒說完,靳寒川突然抓起刀片,往自己掌紋裡劃了道口子。
血口子剛開就泛出黑膿,膿水順着指縫往下滴,滴在鹽粒上“嗞嗞”作響。
騰起的白煙裹着鐵鏽味,跟他爹死時胳膊上的潰爛一模一樣,連那股腐爛的腥氣都分毫不差。
“你瘋了!”
沈墨儀去奪刀片,被他反手按住手腕,
“這毒見血封喉!我爹配藥時說過,沾了血就沒救!”
“你爹的獨門手藝,錯不了。”
靳寒川甩了甩手上的膿水,冷笑像冰碴子刮過皮膚:
“這毒和當年殺我爹的,一個配方。連鐵屑的粗細都一樣,是他親手篩的。”
“放屁!”
沈墨儀猛地撞在焦木上,火折子差點掉在地上,火星濺在她手背上,燙得她“哎喲”一聲。
“我爹昨天還在藥鋪罵漕幫是‘吃人的狗’,說遲早要掀了他們的窩!他怎麼會給他們制毒?”
“罵歸罵,生意歸生意。”
靳寒川用斷刀挑起刀片,遞到她眼前,“你家藥圃的菩提果,每年是不是少收半筐?你爹總說‘被鳥啄了’?”
沈墨儀指尖攥得發白,指節都在抖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