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墨儀在童屍堆前絆了下,差點趴在一具焦屍上。
她剛要爬起來,一具焦屍的手“啪”地搭在她腳踝上。
冰涼刺骨,吓得她差點跳起來,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。
“别動!”
靳寒川按住她的肩,用斷刀挑開屍手,“這屍手裡攥着東西。”
沈墨儀定了定神,借着微弱的火光細看,那焦屍指縫裡露着塊令牌的邊角,燙得跟烙鐵似的。
她用銀簪撬開屍手,才把令牌抽了出來。
“齊門貢品”四個字被火烤得發黑,邊緣還沾着點沒燒盡的紅綢。
是齊雲白書院裡常用的杭綢,滑溜溜的,她去年幫着曬書時摸過這料子。
“齊雲白的私鹽令牌!”
沈墨儀的聲音發顫,令牌邊緣還挂着半片碎布。
“這碎布跟鹽倉裡那些童子屍穿的肚兜一模一樣!連蓮花的花瓣數都一樣,是五瓣!”
靳寒川一腳踹開屍手,他搶過令牌時差點被燙掉皮,疼得他眉頭擰成個疙瘩:
“這屍是齊雲白的人。你瞧這紅綢,跟他書院雜役穿的褂子料子一樣。”
“雜役的褂子袖口都繡着半朵雲,這紅綢上就有殘留的雲紋。”
“雜役?”
沈墨儀盯着那碎布,突然想起什麼。
“我早上給一具童屍翻身時,看見他肚兜上也繡着這蓮花,針腳裡還嵌着鹽粒這些孩子,是給他運鹽的?”
她咬着牙:“他們那麼小,懂啥?就是被當牲口使!”
“十有八九。”
靳寒川把令牌往她手裡塞了塞。
“你聞聞,這上頭有墨香,跟他書院裡的松煙墨一個味。他怕是用書院做掩護,暗地裡指揮童屍運私鹽。”
沈墨儀湊過去聞了聞:“我上個月還見他給孤兒舍送米,原來是裝的!這狼心狗肺的東西!用孩子運私鹽,不怕遭報應嗎!”
她抹了把淚:“那些米,怕是用孩子們的命換來的!”
靳寒川突然指着令牌邊緣:
“你看這縫,像是被人敲過,裡面說不定有夾層。齊雲白做事向來留一手,這令牌是漕鹽聯盟給鹽商的通關符,有這牌子,私鹽能混進官倉。”
沈墨儀一愣,摸了摸令牌邊緣,果然有處接口,凹凸不平的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