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珠順着胳膊肘往下淌,引來幾條小魚啄食,癢癢的跟被針紮似的。
“咋了?”
沈墨儀又拽了拽鐵鍊子,“我聽見骨頭響了。”
“沒事。”
靳寒川咬着牙回話,“找到把刀,像是刑部的。”
“刑部的刀咋會在這兒?”
沈墨儀的聲音拔高了些,“我爹說去年刑部丢了批兵器,還派了人來查呢。”
靳寒川心裡一動,難道爹的冤案跟這刀有關?
他忍着疼,用短刀刮去刀身的鏽迹,刀身中間有道裂縫,像是被人故意砸開的。
靳寒川用斷手按住一邊,右手使勁掰,可鐵鏽早就把碎片焊死了,紋絲不動。
他又找來塊尖石頭撬,石頭“啪”地斷成兩截,裂縫還是沒反應。
“龜孫子,跟老子玩這套!”
他抹了把臉上的水,突然低頭用槽牙咬住裂縫處。
鐵鏽渣子硌進牙龈,惡心得他胃裡翻江倒海。
“還沒好?”
沈墨儀又拽了拽鐵鍊子,“岸邊有動靜!蘆葦叢裡好像有人!”
靳寒川沒工夫回話,憋足勁猛地一扯,“嘣”的一聲,牙床震得發麻,舌尖都嘗到血味,碎片終于松了半寸。
他卻死死咬住,腮幫子酸得跟嚼了三斤黃連似的,也不敢松口。
突然,冰面上傳來“撲通”一聲悶響,是有人落水的動靜。
水花濺在靳寒川的臉上,帶着股熟悉的馊味,是漕幫漢子身上的汗臭味。
“靳爺,對不住了!”
是缺門牙的聲音,“刀疤臉說了,拿到那刀,賞我五十兩!”
靳寒川心裡罵娘,這蠢貨掉進冰洞純屬自找,但現在被他纏住,肯定會引來更多人。
他猛地松口,刀碎片“哐當”掉在船闆上,趁着缺門牙在水裡撲騰的功夫,抓起碎片就往水面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