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寒川突然笑了,斷刀挑起驗屍單扔進沸水:
“老子偏要記!”
紙頁在水裡泡成黑糊糊一團,像朵爛花,墨汁混着血沫子往上冒。
他心裡門兒清,越想藏的,越怕人知道,這碎骨就是把鑰匙。
沈墨儀看着化在水裡的紙團,突然抓過藥箱裡的止血粉往屍體傷口撒:
“至少把現場弄幹淨點,别讓他們看出咱倆動過手。”
靳寒川拿斷刀在屍喉裡刮了兩下,刀背撞得喉骨“咔咔”響,跟啃骨頭似的。
刀面突然泛出黑綠,像長了層青苔,用指甲刮下點粉末,黏在指尖發臭,還帶着點鐵腥氣。
“鐵屑菩提漿。”
他把刀怼到她鼻尖前,一字一句咬得發狠,唾沫星子都濺她臉上了,
“你爹的獨門藥,摻了鐵屑的菩提果漿,我爹卷宗裡畫着這玩意兒,骷髅頭旁邊寫着‘見血爛’!”
沈墨儀拿銀簪抵向他肋下,指尖卻在抖,簪尖都歪了:
“不是他的!這藥早停産了!”
“停産?”
靳寒川冷笑,斷手拍了拍屍體胸口,“那這屍體裡的玩意兒哪來的?全南京城就你爹會配這毒。”
她拽過他的手按向屍指甲,指甲縫裡的泥蹭在他手上,糙得像砂紙:
“聞聞!是漕幫的船油味,刀疤臉身上就這味,上個月他來拿藥,我聞得真真的!”
話剛出口,突然想起爹藥櫃最底下那瓶沒貼标簽的藥,也是這股鐵腥氣,當時問爹,他隻含糊說是“廢料”。
靳寒川抽回手,在褲腿上蹭了蹭:“刀疤臉是齊雲白的人,你爹給他藥,不就等于給齊雲白的?”
“噗!”屍嘴裡突然噴出股黑煙,跟打翻的墨汁似的,裹着硫磺臭味沖過來,嗆得人直捂鼻子。
“小心!”
沈墨儀的銀簪掉地上,剛要撿就被靳寒川拽着後領往地上滾,後腦勺磕在磚縫裡,疼得眼冒金星,眼前全是小星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