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骨渣的斷面,跟沈墨儀銀簪的尖梢形狀,竟有幾分相似,讓他心裡咯噔一下。
“用這個!”
他撕下燃着的窗簾裹住兩人,布料燙得掌心起泡,卻死死把名錄往懷裡塞。
那窗簾是上等杭綢,平時隻有三司官員書房才用,怎麼會出現在檔案庫?
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更急的危險沖散了。
火已經舔到他的褲腳,燙得皮肉生疼。
沈墨儀的頭發被火星燎到一绺,焦糊味說不出的怪異。
她突然咬住他胳膊,疼得他一哆嗦。
原來他後背衣服已經燒穿,火苗正舔着皮肉。
燎出股焦糊味,跟齊雲白用火鉗燙他時一個樣,鑽心的疼,舊傷新傷一起發作,差點背過氣。
“走!”
他撞開氣窗跳下去,墜落時翻身把她護在懷裡。
後背砸在柴堆上的瞬間,疼得他眼前發黑。
那些柴看着是新劈的,碼得整齊,不像随便堆的,倒像特意準備的緩沖物。
這想法也隻閃了一下,就被沈墨儀的驚呼打斷,她指着他後背,聲音都變了調。
落地時,那半塊繡帕從懷裡滑出來,飄在泥水裡,梅花圖案被血污暈染。
沈墨儀下意識用銀簪把帕子挑起來,簪尖戳到個硬物。
是帕子裡裹的半枚銅錢,綠鏽斑斑,跟婚書上蓋的印泥一個鏽色,邊緣磨得發亮,有些年頭了。
她突然想起,娘的嫁妝箱裡,也有枚一模一樣的銅錢,說是“定親信物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