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帖邊角同樣纏着半根紅繩,末端系着枚銅錢,跟沈墨儀銀簪挑起來的那枚能拼成完整的“嘉慶通寶”,中間方孔都嚴絲合縫,像對孿生兄弟。
他突然想起爹喝醉了總念叨:
“對不住蘇家妹子這輩子欠的,讓寒川還”
當時隻當是醉話,現在心口像被巨石壓着,喘不上氣。
滅火的差役裡,有個矮個子總往牆縫裡塞東西。
佝偻着背,跟偷油的耗子似的,每塞一下就往火裡瞟一眼,眼神躲閃得厲害,像怕被誰看見。
他褲腿卷着,露出腳踝上一塊青色胎記,像條小蛇。
沈墨儀突然想起,去年給刀疤臉換藥時,他腳踝上也有這麼個胎記。
靳寒川一腳踹開他,對方懷裡滾出個瓷瓶,在泥裡打了個轉,瓶身撞在石頭上咔嚓碎了。
瓶底刻着錨鍊纏骷髅,跟去年海盜劫漕船的旗上圖案分毫不差,連錨鍊的鍊環數都一樣,是七節。
這圖案他太熟了,當年爹就是因為追查帶這圖案的海盜,才丢了性命。
刺鼻的火油味嗆得人直咳嗽,帶着股海水的鹹腥氣。
齊雲白書房裡那盞油燈,燒的就是這味的油,他還假惺惺地說“是西洋進貢的稀罕物”,現在想來全是鬼話。
“是獨眼龍給我的!”
矮個子癱在泥裡,臉比紙還白,說話都帶哭腔了,
“他左眼睛戴個黑布,說話漏風,像是掉了顆門牙!”
“我認得他,去年在碼頭見過,跟刀疤臉一起喝過人血酒,當時刀疤臉還喊他‘三哥’!他說燒完檔案庫,給我十兩銀子娶媳婦,我也是被豬油蒙了心”
他突然抱住靳寒川的腿:“求求你饒了我!我上有八十歲老娘,下有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