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(第1頁)

暴雨把名錄泡得發脹,血污沖出“齊雲白”旁“分贓七成”四字,墨迹黑中帶紫像摻了蘇木汁。

齊雲白寫信就愛這麼調墨。

筆畫裡有菩提果絨毛,粘住半片指甲,月牙小得像養尊處優的。

齊雲白的指甲就是這樣。

“七成夠買一個營的兵了。”

沈墨儀指尖摳着紙,“這裡面好像有東西!”

隐約摸到“連雲港”三個字的輪廓,爹說過“那兒的水紅得像血”。

名錄封面夾層掉出半片繡帕,跟靳寒川那塊能拼成完整的梅花,花瓣金線繡着“字”。

這金線是真金抽的,她嫁妝裡也有塊,是娘給的祖傳物,針腳一模一樣。

靳寒川擡頭望刑部方向,雨幕裡戴鬥笠的人影袖口銀戒閃了閃。

骷髅缺門牙,手裡木盒正是“鹽屍案”的,盒蓋沾的藍布角跟名錄梅花能對上。

是齊雲白的貼身護衛,腰間總挂鑲銀短刀,去年還搶過小販的糖葫蘆。

“碼頭找趙老漕,提‘梅花繡帕’。”

他把名錄塞沈墨儀懷裡,斷手按在她肩上,

“别回頭。那老頭後腰有顆黑豆痣,拿不出另一半銅錢就找漕幫陳舵主,他欠我爹一條命——當年替他擋的箭還在腿裡。”

“那你呢?”

她抓住他的袖子,血順着指尖滴在泥裡,“我給你塗金瘡藥再走!上次你胳膊被劃,還是我縫的針!”

他轉身沖向火光,鐵鍊拖得“嘩啦”響,沒回頭。

檔案庫屋頂又塌了塊,火光映得他影子很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