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(第2頁)

傘面破洞漏下的雨打在兩人臉上,冰涼刺骨。

靳寒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掌心的老繭蹭過她腕上的銀镯,镯子内側“蘇婉”倆字的刻痕硌得兩人同時一顫。

這是她娘的名字,據說當年跟靳家是舊識,可爹從不肯多提,隻說“是被海盜害死的”。

此刻這兩個字像烙鐵,燙得人心裡發慌。

“放心,死不了。”

靳寒川的聲音壓得很低,帶着點雨水的濕氣。

“等這事兒了了,帶你去吃秦淮河的糖糕,就是你小時候總搶我的吃那家。老闆還記得你,說有個小丫頭總把糖渣蹭在藥箱上,跟隻偷糖的貓似的。”

沈墨儀耳尖更紅了:“誰要吃你的糖糕,齁死了!要嫁也嫁個能打跑海盜的,比你厲害的!”

話一出口就後悔,恨不得咬掉舌頭,頭埋得快碰到胸口。

雨順着發梢滴在脖子裡,涼絲絲的,卻壓不住耳根的熱。

“咻!”

一支短箭突然從巷口射來,箭杆刻着“儒”字,漆皮掉了大半,露出裡面的木紋。

靳寒川揮刀格擋,“當”的一聲震得他左手發麻,胳膊又酸又疼。

這箭杆是白鹿書院的老楠木,去年齊雲白給學生發的筆杆就是這料子,香得讓人作嘔。

他突然想起齊雲白常說“讀書人要以仁為本”,此刻卻覺得這仁字比毒镖還惡心。

“連讀書人都成了齊雲白的狗!”

靳寒川往地上啐了口帶血的唾沫,“出來!讓老子看看是哪個舉子,敢用聖賢書換童屍的血!你讀的‘仁義禮智’,是用孩子的骨頭寫的?”

巷口的槐樹後傳來筆掉地上的輕響,“啪嗒”一聲格外清楚。

接着是慌亂的腳步聲,沈墨儀瞥見那人青衫下擺沾着的蠟油,黃澄澄的,突然想起什麼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