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燒不死也得被箭射穿!看準了,等火箭停了往東邊跑,那邊蘆葦密,能擋箭!張秀才,你跟着沈墨儀,她要是少根頭發,我扒了你的皮!”
他從泥潭裡摸出塊石頭,“我往北邊扔石頭引他們,你們趁機跑。”
火漸漸小了下去,童屍被燒得縮成一團黑炭,隻剩副骨架勉強撐着形狀。
沈墨儀喘着氣坐起來,瞥見焦屍的右手還死死攥着啥,指節燒得焦黑。
靳寒川用斷刀挑開焦黑的手指,“咔嚓”一聲,半塊木闆掉出來,還帶着餘溫。
闆上沒燒透的地方,除了“濟世堂”三個字,還隐約能看見個刻了一半的船錨。
是漕幫的記号,跟她爹藥箱上的小印記一樣!
“這是我家藥櫃上的刻字!”
沈墨儀瞳孔猛地一縮,“去年冬天藥櫃受潮,爹請木匠來修,特意讓他在櫃角刻的,那木匠手滑把‘堂’字刻壞了。”
“當時木匠刻船錨時,爹還罵了句‘漕幫的記号,刻這幹啥’,木匠說‘是個戴黑帽的人讓刻的,給了雙倍工錢’,爹當時臉就沉了。”
雨幕裡傳來“咔哒”聲,像是有人轉傘骨。
沈墨儀擡頭,看見個撐黑傘的人影站在蘆葦叢邊。
雨簾把他的臉遮得模模糊糊,下巴上一道猙獰的刀疤,傘柄在閃電下亮了一下,刻着個清晰的“閣”字。
是刑部黑閣的令牌!
更讓人心驚的是,他腰間挂着塊玉佩,上面刻着個“齊”字,跟童屍懷裡的銀鎖一個字。
“沈姑娘,靳捕頭。”
傘下傳來冷笑,聲音跟磨過的石頭似的:
“齊大人說了,交出賬冊和銅盒,饒你爹全屍,不然就把濟世堂燒成白地。”
張秀才吓得腿一軟:
“是是黑閣的人!我上回在府尹衙門見過這令牌!”
“去年漕幫鬧得最兇時,就是他們一夜之間殺了三十多口子,血流得能漫過腳脖子!帶頭的就是個左撇子,左手缺根小指,跟他一模一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