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(第2頁)

更多枯手從鹽堆裡冒出來,有的抓胳膊,有的拽頭發。

那些手冰得像臘月的鐵塊,攥得死緊。

指節都嵌進肉裡,指甲刮過皮膚時“刺啦”作響,跟用鈍刀割肉似的。

腐臭味混着鹽粒的鹹澀往鼻子裡鑽,靳寒川胃裡一陣翻江倒海,差點把隔夜飯嘔出來。

他摸到斷臂的傷疤,那裡的皮膚因為緊張而起了層雞皮疙瘩,連帶着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。

“往這邊!”

沈墨儀拽着他往鹽堆另一側滾。

後背“咚”地撞在艙壁上,震得鹽粒簌簌往下掉,砸在脖子上跟小石子似的。

涼飕飕的還帶着點潮黴味,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,領口的碎發沾了片鹽粒。

靳寒川摸索着抓住斷刀,起初瞎揮亂砍,刀柄“咚”地磕在膝蓋上,疼得他一激靈,反倒冷靜下來。

他側耳聽着枯手抓撓鹽粒的“沙沙”聲,憑着聽覺專往聲音最密的地方劈,斷刀每次落下都精準砍在枯手關節處。

不能被拖回鹽堆,不然準得跟那些鹽屍一個下場,爛得連親娘都認不出。

沈墨儀瞥見頭頂的鹽袋,鼓鼓囊囊的像吊在梁上的死人,袋身沾着黑褐色污漬,看着像幹涸的血。

她摸出袖箭扣動扳機,指腹蹭過冰冷的箭杆,心裡隻有一個念頭:

這些鹽屍守着的東西,絕不能讓齊雲白得逞。

“咻!”

箭杆穿透鹽袋繩索,白花花的鹽粒像瀑布似的往下塌,帶着底下的屍首一起砸下來,“轟隆”一聲埋住大半枯手。

鹽粒滾進衣領,硌得皮膚生疼,跟撒了把沙子似的,還帶着股陳年老鹽的腥氣。

嗆得她忍不住咳嗽,咳着咳着眼角就濺了點淚花。

“齊雲白養這些東西,就是為了守屍堆裡的秘密。”

沈墨儀盯着被埋的枯手,指甲掐進掌心,指節泛白:

“我爹醫案裡寫過,鹽屍防腐,都是為了藏東西。當年他給漕幫治過一個鹽腌的夥計,那人肚子裡就藏着賬冊,掏出來的時候鹽粒都結了痂。”

她想起醫案裡“鹽腌百日,骨中藏秘”的字迹,筆尖都戳破了紙,當時不懂,現在後背直冒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