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(第1頁)

窄道裡的風跟刀子似的,刮在臉上生疼,還卷着股說不清的腥氣,聞着就惡心。

鐵皮鹽屍衛的鐵鍊“嘩啦嘩啦”在地上拖,那動靜跟催命似的。

齊雲白臨走時那冷笑,像塊冰疙瘩粘在耳朵上,怎麼都甩不掉。

沈墨儀剛把懷裡的琉璃盒按緊了些,後頸突然一涼:

那被鹽埋了大半截的海盜叛徒,居然還喘着氣!

枯爪子跟鐵鉗子似的抓住她腳踝,同時拼了老命撕開她衣襟,後背上那塊“乙亥七”的烙印,焦黑焦黑的,在火把底下看着跟鬼畫符一樣,吓得她心裡“咯噔”一下。

她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,跟被冰錐戳了似的,想擡腳踹開,可那老東西的手指嵌在她肉裡,帶着股鹽腌透了的腐臭味,惡心得她胃裡直翻江倒海。

叛徒喉嚨裡像卡着團爛棉花,每喘口氣都帶血沫子,嘴角的血泡破了又鼓,腥甜的鐵鏽味在空氣裡飄着,聞着就沖鼻子。

他突然死死咬住舌尖,“唔”地悶哼一聲,血珠子“啪嗒、啪嗒”滴在粗麻鹽袋上,暈開一小片黑,混着鹽粒的鹹澀,在火把光下泛着股說不出的詭異。

指節摳進鹽袋,抓出五道血痕,指腹的皮都磨爛了,露出底下發紅的嫩肉,哆哆嗦嗦寫下個歪歪扭扭的“白”字。

血字邊緣還在往外滲血,像條剛從血水裡撈出來的蚯蚓,在白花花的鹽粒上爬,看得人頭皮發麻。

“齊…齊山長…控漕幫…”

他咳得胸腔一抽一抽的,血沫子順着下巴往下淌,滴在沈墨儀的鞋面上,黏糊糊的,帶着點溫熱。

沈墨儀下意識往後縮腳,可他抓得更緊,指甲都快嵌進她骨頭裡了,疼得她龇牙咧嘴。

“沈硯心…被剜的心…藏在…咳…藏在…”

他突然拔高聲音嘶吼,最後幾個字被血沫堵在喉嚨裡,隻剩嗬嗬的氣音,聽着比哭還瘆人。

話沒說完,腦袋一歪徹底不動了,可眼睛還圓睜着,直勾勾盯着沈墨儀懷裡的琉璃盒。

瞳孔裡映着那點血光,像兩團剛滅的炭火,嘴角還挂着半絲沒說完的氣,看着滲人得慌。

靳寒川擡腳踹開叛徒的手,靴底碾過那隻枯手,“咔嚓”一聲,跟踩碎了塊凍硬的豆腐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