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寒川擡腳踹開叛徒的手,靴底碾過那隻枯手,“咔嚓”一聲,跟踩碎了塊凍硬的豆腐似的。
“死了還攥着不放,”
他低罵一句,指尖碰了下血字,那血還帶着點熱乎氣,混着鹽粒黏在指腹上,跟塗了層稠糊糊的糖漿似的,甩都甩不掉,
“這老東西,臨死倒學乖了,知道留個念想。”
鹹腥氣鑽進鼻孔,沈墨儀忍不住别過臉,可眼睛還是瞟向那血字“白”。
是齊雲白的“白”?還是哪個姓白的?
她忽然想起爹偶爾提過的“白先生”,心裡莫名一緊,跟被針紮了似的,眼皮也跳個不停。
“嘶”
靳寒川突然倒抽口冷氣,左肩的傷口不知啥時候掙裂了。
他猛地撕開衣襟想裹傷,黑紅膿血順着胳膊往下淌,滴在腳邊的鹽粒上,“滋滋”響着暈開。
那聲音跟烤肉時油星濺在炭火上似的,還帶着股焦糊味,聞着就嗆人。
沈墨儀皺着眉看過去,他傷口周圍的皮肉都發黑了,顯然是感染了,
“你傷成這樣,還硬撐?逞什麼能?”
話剛出口就後悔,這斷手的最忌人說他“撐不住”。
果然,靳寒川瞪她一眼,沒接話,目光卻被地上的膿血勾住了。
邪門的是,膿血滲過鹽粒,居然在地上暈開淺淺的紋路。
起初像團亂麻,後來慢慢清楚了,細看是“書院地窖”四個字。
筆畫邊緣還泛着黑,跟墨汁混了血似的,在火把光下微微發亮,摸上去黏糊糊的,帶着點鹽粒的糙勁兒,蹭得手指不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