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婚書拿出來!”
沈墨儀一愣,試圖甩開他的手:
“你發什麼瘋!”
“别廢話,拿出來!”
靳寒川的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急切,額角的青筋都跳了起來。
沈墨儀摸出用油紙包着的婚書,油紙被汗水浸得發潮,邊角卷了起來,像片蔫了的葉子。
“自己看!”
靳寒川沒說話,用斷刀指着婚書上的簽名。
“齊雲白”三個字,筆鋒張揚,最後一筆拖着個墨疙瘩,看着像條小蛇。
他又指了指毒囊上的字迹:“對比一下,看清楚了。”
火光裡,毒囊上的“齊雲白”與婚書簽名重合得絲毫不差,連最後一筆的墨疙瘩都一模一樣。
沈墨儀用簪尖點着那墨疙瘩,指尖微微發顫,不是怕,是氣的:
“瞧見沒?他寫‘白’字總愛多拐個彎,小時候被先生罰過十次手心,戒尺都打斷了,這毛病到死都改不了!”
“狗娘養的!”
她擡腳碾過毒囊,紫黑汁液濺在褲腿上,又腥又臭,
“我爹當年救過他妹妹的命,高燒不退,是我爹守了三天三夜灌藥湯,手指頭都被她咬出血了!”
她紅着眼眶:“他就這麼報恩?拿我爹的名聲當墊腳石,良心被狗吃了?”
靳寒川看着婚書上的墨迹,突然道:
“齊雲白是不是跟你爹提過親?我好像聽漕幫的老人說過。”
沈墨儀一愣,随即點頭,聲音低了些:
“是,但我爹嫌齊家心術不正,托人回了。”
“這就對了。”
靳寒川冷笑,用斷刀敲了敲婚書,
“他記恨你爹,才設了這局。既報了私仇,又能吞了漕幫,一箭雙雕。”
“轟!”
身後突然傳來巨響,火船爆炸的氣浪掀得密道搖晃,碎木片像刀子一樣飛過來,刮得臉頰生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