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後突然傳來巨響,火船爆炸的氣浪掀得密道搖晃,碎木片像刀子一樣飛過來,刮得臉頰生疼。
靳寒川拽起沈墨儀和孩童就往江邊長沖:
“走!再晚被燒熟了!”
三人往江邊沖時,頭頂的碎石“簌簌”往下掉,砸在地上“噼啪”響,像下了場石子雨。
有塊小石子砸在沈墨儀額頭上,疼得她眼冒金星,眼前發黑了一瞬。擡手一摸,指腹沾了點血。
“跳!”
靳寒川拽着兩人沖到江邊,指着翻湧的江面低喝。浪花拍在岸邊的礁石上,濺起的水珠打在臉上冰涼。
“等等!”
沈墨儀突然停步,把婚書往懷裡塞,用油紙裹了又裹,塞進貼身處的夾層裡,
“這是證據,不能丢!”
“命都快沒了還管證據!”
靳寒川拽着她往江裡跳。
“噗通”一聲,三人砸進水裡,冰冷的江水瞬間灌滿口鼻,凍得沈墨儀牙齒打顫,上下牙磕得“咯咯”響。
沈墨儀被浪頭掀得翻了個跟頭,嗆得喉嚨火辣辣的,像吞了把辣椒面。
她掙紮着擡頭,看見靳寒川的斷臂在水裡冒血泡,像朵綻開的紅絨花,在墨色的江水裡格外紮眼。
“往蘆葦蕩遊!”
她抓住他的手腕,他的皮膚冰涼,傷口邊緣的皮肉泛着白。水流太急,聲音被沖得七零八落,“那邊能躲!”
靳寒川點頭,左臂托着吓得尖叫的孩童,右臂被沈墨儀攥着,三人在江水裡艱難地劃動。
腳底被碎石劃得生疼,血珠混着江水往下淌。火油味順着浪頭飄過來,帶着股焦糊味,像燒着的頭發。
“抱緊我!”沈墨儀對孩童喊。
孩子慌忙摟住她的脖子,勒得她喘不過氣。
她卻笑了笑,對靳寒川道:
“你那胳膊還能撐住不?不行我來托孩子,我力氣比你想的大。”
靳寒川瞪了她一眼:“少廢話,劃你的水!”
話雖硬,動作卻慢了些,明顯在遷就她的速度,斷刀在水裡劃開的浪花都小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