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不會留着半本賬冊讓我找!”
另一隻手悄悄按住懷裡的賬冊碎片,那是她能證明爹清白的唯一指望了,指腹摸着焦黑的邊兒,跟摸着爹的骨灰似的。
“你要是不信,”她聲音帶着哭腔卻依舊倔強,
“瞅瞅這賬冊上的梅花印,跟齊雲白書房裡的一模一樣!他天天揣着那枚印章晃悠,當誰沒見過?”
靳寒川斜眼瞥了下那片燒焦的紙,突然嗤笑一聲。
“齊雲白的印,能證明你爹清白?”
他挑眉,語氣裡的嘲諷像針似的紮人,“沈墨儀,你腦子被門夾了?”
“他要是想害你爹,”
他頓了頓,鐵鈎挑起賬冊碎片晃了晃,“仿個破印章還不容易?”
兩人正拉扯着,沈墨儀懷裡的賬冊碎片“啪嗒”掉在船闆上,邊兒卷得跟蝦殼似的。
上面的梅花印沾着齊雲白書房特有的檀香,濃得化不開。
風從船闆縫鑽進來,吹得紙頁“嘩嘩”響,跟有人在暗處冷笑似的,仿佛在說“就憑你們倆,還想翻案?嫩了點!”
銀簪最終還是把那烙印劃爛了,血字跟被水沖的墨汁似的暈開。
沈墨儀正想罵他添亂,暈開的血痕裡突然冒出三個黑字:“沈硯留”。
“是我爹的字!”
她手指頭剛碰上那字,眼淚差點掉下來。這三個字起筆有個小彎鈎,是爹握筆時小指總翹着留下的,錯不了。
就跟他給她開的每張藥方末尾的簽名一個樣,帶着點笨笨的溫柔。
“你瞅這彎鈎!”
她聲音發顫,指着那字給靳寒川看,
“我爹寫‘硯’字從來這樣!小時候他教我寫字,總說‘字如其人,得帶點彎才活得活絡’!”
靳寒川突然把舊賬冊“啪”地拍在童屍胸口,紙頁“嘩啦”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