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3章(第1頁)

她補充道,聲音小了點。

靳寒川接過藥瓶,突然笑了,血沫子濺在她臉上,熱乎的,帶着點腥氣。

“死不了——但你得活着,”

他盯着她,眼神比江底的淤泥還沉,瞅得人發慌,“老子還沒審完你爹的賬呢!”

“你要是敢死在我前頭,”他頓了頓,鐵鈎往船闆上一砸,

“我就是變成鬼,也得把你拖回來接着審!”

他的鐵鈎不經意間擋在她身前,正好對着火铳來的方向。

後背的血在船闆上彙成小溝,跟條血蛇似的,卻把她護得嚴嚴實實,跟老母雞護小雞似的。

沈墨儀撿起被打中的信鴿腳環,内側刻着“遼字七号”,字小得快要看不見,得眯着眼才能瞅清。

“這是遼東鴿,比本地鴿快兩刻鐘。”

她小時候見鹽商用這種鴿傳信,鴿腿的小銅管裡能塞下半張紙,當時覺得新鮮,追着鴿子跑了半條街,被爹揪着耳朵罵“瘋丫頭,當心摔着”。

“老人們說過,”她擰開腳環,裡面藏着根細針,針尖閃着烏光,跟淬了毒似的,

“刑部的人就用這種鴿傳消息,腳環裡藏着麻藥針,紮到人身上,半個時辰都動不了,跟癱了似的。”

“上次我去碼頭給爹抓藥,”她把針舉起來對着霧裡的光,

“就見兩個黑衣人用這招綁走了個賬房先生,跟拎小雞似的。”

靳寒川挑了挑眉,嘴角撇了撇。

“你咋知道?”

他這人就這樣,總愛擡杠,好像不杠兩句渾身難受。

“城西王屠戶的兒子就是這麼沒的,”

沈墨儀把針扔進水97,“咚”地沉了底,

“他娘天天在碼頭哭,嗓子都哭啞了,見人就說兒子被人用麻袋套走了,到現在連屍首都沒找着。”

“官府不管,說是‘通匪’的下場,”她咬着牙,“我看就是黑閣幹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