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齊雲白連朝廷的船都能動用!”
“這老東西手伸得夠長,怕是把刑部都喂飽了!不然哪來的膽子?”
靳寒川揮斷刀劈飛一支箭,箭杆撞在刀上“當啷”響。
他眯眼瞅箭杆,突然罵:“操!‘玄字七’——刑部黑庫的編号!”
“去年丢的那批抗倭刀就有這記号,我爹當年追查這事才”
話沒說完,他突然咬住牙,斷刀往船闆上一剁,木渣濺起來,聲音發緊,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。
像是想起了啥紮心的事,喉結滾了滾沒再往下說。
“你爹怎麼了?”
沈墨儀追問,她知道靳寒川爹是“通倭罪”死的,一直覺得蹊跷:
“難道跟齊雲白有關?”
靳寒川沒答話,突然拽着她往船尾爬。血從他胳膊上滴下來,在鹽粒上彙成小血珠,像一顆顆紅瑪瑙。
話音未落,黑船舷窗的簾子被風掀開條縫。
沈墨儀瞥見裡面的人,左手無名指戴着梅花銀戒,正用小銀刀削蘋果,果皮連成條線不斷,銀刀反光晃得她眯起眼。
那手法她太熟了,當年他就這麼削着蘋果,看着她爹喝下毒酒,蘋果皮掉在地上,像條白蛇。
“齊雲白!”
她攥緊箭杆,指節發白,箭杆上的倒鈎紮進掌心,滲出血珠珠,聲音都在抖,卻帶着股狠勁:
“你個老狗東西!有種出來單挑!”
“躲在船裡算啥本事!是不是怕我爹從墳裡爬出來找你算賬?我告訴你,我爹在底下等着呢!”
窗内的人似乎笑了,蘋果皮“啪”地斷了。
靳寒川揮斷刀護在她身前,鐵屑濺進眼裡,澀得他直眨眼,眼淚糊了一臉。
他眯着眼劈落箭雨,突然“嗷”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