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寒川拍了拍她的肩,“先走,剩下的事,出去再說。”
沈墨儀剛要往狗洞鑽,靳寒川突然劈斷第三支箭。
箭頭“當啷”落地,他擡腳一碾,箭尾朝上,赫然刻着三個小字,“乙亥七”!
“是那艘運屍船的号!”
沈墨儀臉瞬間白了,攥着血衣的手指關節發白,
“海盜跟齊雲白是一夥的!他們用運屍船運私鹽,把鹽藏在屍身夾層裡,官差查了也隻當是屍體防腐用的!”
“上回我就覺得不對勁。”
靳寒川皺眉,“那船吃水比常船深三尺,船闆縫裡還漏鹽粒,當時怎麼就沒多想!”
屋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,瓦片“嘩啦啦”往下掉,顯然不止一個人,還有人在上面低吼,說的像是東洋話,叽裡呱啦的聽不懂,透着股殺氣。
“走!”靳寒川拽起她往狗洞鑽,血衣塞進她懷裡,布料上的血漬蹭了她一胸口,又黏又燙,帶着他的體溫,
“拿着這個去見蘇清!清流黨再不動手,南京城就要被這群雜碎掏空了!”
他頓了頓,又補充道:“告訴蘇清,黑閣第七執事的銀戒編号,能調動江南所有私鹽庫!他要是再瞻前顧後,我掀了他的書院,把那些酸儒的書全扔江裡喂魚!”
狗洞外傳來江水的腥氣,濕冷的風灌進來,吹得臉頰發麻,像被冰巴掌扇過。
沈墨儀剛要鑽出去,手心突然被塞進個冰涼的東西。
是那半枚刻“七”字的銀戒殘片,邊緣還沾着他的血,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硌得掌心發疼,像塊烙鐵。
她突然想起爹說過的話:
“黑閣銀戒分正反,正面刻編号,反面是暗鎖鑰匙,能開他們的密室。”
“這是”
“拿着,或許有用。”
靳寒川推了她一把,眼神在火光裡亮得驚人,“快走!”
沈墨儀鑽進狗洞,剛探出頭,就聽見身後親兵的吼聲已經堵到洞口。
火把的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,像要吞了人似的。刀鞘撞地的“哐當”聲越來越近,幾乎就在耳邊了。
她甚至能聽見領頭的在喊:
“齊大人有令,死活不論,要留全屍喂狗!”
沈墨儀的心猛地一沉,回頭望去,隻見靳寒川舉着斷刀,正對着圍上來的七八個親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