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能感覺到毒素正順着血管往上爬,所過之處又麻又脹,像被無數螞蟻啃噬。
“行不行你說了不算!”
沈墨儀瞪他一眼,吸得更用力了,“當年你爹中了同款毒,還不是我爹救的?”
她的腮幫子微微鼓起,又猛地将毒血啐在地上,黑血落地時竟“啪”地綻開一朵小血花。
他一怔,疼得倒吸涼氣:
“你怎麼知道”這事除了兩家長輩,再沒第三個人知曉。
“醫案上記着呢!”
她含糊不清地應着,嘴角的黑血又滴落在他褲腿上,“腥死了比藥鋪裡的陳年蛇膽還難聞!”
她突然瞥見那倒地的海盜正摸刀爬起,忙擡腳将對方踹翻,銀簪順勢抵在他咽喉:“再動就戳穿你的喉管!”
沈墨儀摸出腰間的小瓷瓶,瓶身還帶着她的體溫,貼着肚子暖烘烘的。
這是她娘留下的嫁妝,青花纏枝紋早已磨得模糊。
趁靳寒川疼得弓腰咧嘴,她飛快舀了半勺毒血塞進懷裡,指腹被燙得發紅,像摸了把燒紅的火鉗。
這血燙得蹊跷,她心裡一動。
她爹醫案裡說過,烈性毒血會有異溫,說不定能派上用場。
瓶塞“咔”地扣緊時,她突然冷笑,銀簪在指間轉了個圈,簪頭的梅花硌得掌心發麻:
“這毒是你爹當年改良的配方吧?齊雲白用得挺順手。”
她往他身邊湊了湊,聲音壓得像蚊子哼:
“我爹藥櫃第三層,還鎖着你爹畫的毒理圖呢。”
“那紙黃得都快碎了,邊角卷得跟油炸麻花似的。上次我偷摸打開看,上面還沾着半片幹枯的菩提葉。”
巷口傳來海盜的嘶吼:
“往死裡燒!别讓他們帶出箭!”緊接着是木桶滾動的聲音,想必是在搬火油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