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牆外傳來“咯吱咯吱”的聲響,像有人在磨什麼鐵器,帶着股刺耳的金屬摩擦聲,刮得人耳朵疼。
沈墨儀扒着窗沿,指節都白了,指縫裡滲出汗,濕滑滑的,一看之下腿肚子都軟了。
江面上排着五艘黑船,船舷站滿弓箭手,弩箭的寒光正對着院子。
像一群盯着肉的狼,箭尖還沾着未幹的水,在陽光下閃得人睜不開眼。
“是黑閣的船!”
她拽着靳寒川往地窖跑,指甲都快嵌進他胳膊肉裡,聲音發顫,
“船頭的銀狼頭,是齊雲白的标記!上次在鹽倉見過,錯不了!”
她頓了頓,聲音發緊:“那狼眼睛是用紅漆點的,瘆人得很!”
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逃出去,忘了跟他置氣,拽着他的胳膊就往暗處鑽,發梢掃過他的手腕,帶着點薄荷藥香。
他反手抄起牆角的斷刀,刀柄上的血還沒幹,黏糊糊的。
地窖門剛打開,就聽見齊雲白的聲音混着江風傳來,陰恻恻的,像貼在耳邊說話,每個字都拖着長音,聽得人頭皮發麻:
“寒川賢侄,出來吧,我帶了‘你爹的遺物’,保準你見了,能認祖歸宗呢。”
那聲音裡裹着笑,卻比冰碴子還冷。
黑船上傳來“嘩啦”一聲,像是有人在絞弩機,弦響刺耳,聽得人後頸發麻,汗毛都豎了起來。
靳寒川突然捂住沈墨儀的嘴,往她耳邊低罵:
“别出聲,他們在聽動靜!”
他手掌粗糙,磨得她嘴角有點癢,沈墨儀睫毛顫了顫,乖乖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