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5章(第1頁)

沈墨儀手上加了點勁,帕子在他下巴上蹭出紅印,

“我爹說了,黑晶裡的毒能治,就是要你的血當藥引,你以為我樂意碰你?”

話雖硬,手上的勁卻輕了,帕子疊了個角,專門擦他的血漬,動作慢了半拍。

帕子上的薄荷香混着血腥味,鑽得他鼻子發酸。他突然抓住她的手,火折子的光晃過她的臉,看見她耳後有顆小痣。

跟娘畫像上的位置一模一樣,小時候他總覺得那痣像顆小朱砂。

他耳根有點發燙,别過臉,聲音悶得像堵了棉花:

“欠不欠,得看地窖裡有什麼。要是搜不出東西,我還找你算賬。”

心裡卻想,若真是齊雲白搞的鬼,倒冤枉了她。

指尖不自覺地松了松,沒再攥那麼緊。

沈墨儀掙開他的手,往他胳膊上捶了一下,卻沒用力:“誰怕你?”

嘴角卻悄悄勾了一下,火光裡看得不太真切。

火折子“噼啪”爆了個火星,落在地上,像個沒說出口的玩笑,也像根引線,連着兩人之間悄悄變軟的空氣。

靳寒川捏碎手裡的硫磺塊,粉末簌簌落在地上,黃得像金粉,沾在指尖涼絲絲的,滑溜溜的。

“《萬曆野獲編》裡寫過,倭寇每年給黑閣送硫磺,換通關文牒,一船硫磺能換十船私鹽,那書裡寫得明明白白!”

他手指敲着額頭回憶,突然低笑,露出點牙。

“齊雲白用這玩意兒炸船,官府查起來,隻會賴給海盜,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!”

“何止是炸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