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6章(第1頁)

血珠滲進硫磺碎末的瞬間,地上突然亮起紅光,越來越亮,像塊燒紅的烙鐵,把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,歪歪扭扭的像兩個鬼。

那些粉末竟慢慢聚成字:

“書院地窖”,筆畫邊緣還冒着小火星,噼啪作響,帶着股燒糊的味,像燒着了頭發。

“是齊雲白藏罪證的地方!”

沈墨儀的聲音發顫,攥緊了拳頭,指節都白了,

“他肯定把童屍煉藥的賬本藏在那兒了!”

她頓了頓,眼裡閃過一絲後怕:

“上次去書院,我就覺得地窖方向有股腥甜,當時還以為是書黴了,現在想來,是血腥味!”

她的推理越來越清晰,也越來越肯定,呼吸都跟着急促起來。

眼裡閃着找到真相的光,火折子的光映在她瞳孔裡,像兩簇跳動的火苗。

靳寒川盯着那四個字,突然想起去年書院翻新時,齊雲白捐了筆錢,當時隻當是裝好人,現在想來,怕是為了掩人耳目。

地窖外傳來撬門聲,“嘎吱嘎吱”的,木渣子掉得滿地都是,像有人在用指甲撓木頭,聽得人心裡發毛。

齊雲白的笑像刀子刮過玻璃,穿透門闆鑽進來:

“寒川,别找了,你爹的屍骨裡,摻的就是這硫磺——他到死都在幫我藏毒,你說諷刺不諷刺?”

“放你娘的屁!”

靳寒川猛地站起來,斷刀在手裡攥得發白,

“我爹就算死了,也不會幫你這種畜生!”

他攥着黑晶碎片,突然想起那“被逼”二字。

難道爹當年是被齊雲白脅迫的?

香爐裡的黑晶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,把“書院地窖”四個字照得清清楚楚,連筆畫裡的小缺口都看得明明白白,晶面的光反射在兩人臉上,忽明忽暗。

靳寒川拽起沈墨儀往地窖深處跑,身後的門“哐當”一聲被撞開,弩箭的破空聲追着腳後跟而來。

“咻咻”地釘在旁邊的土牆上,箭尾還在嗡嗡發抖,帶着死亡的威脅。

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,帶着她逃出去,找到證據,為爹,也為沈家洗冤。

手臂擺動間,下意識把她護在了身側,肩膀不小心撞在石壁上,疼得他悶哼一聲。

沈墨儀拽了拽他,往通風口指:

“從這兒能出去!我知道有條路去書院!”

而那地上的“書院地窖”四個字旁邊,硫磺粉還在慢慢聚——下一個字剛顯出個輪廓,就被風吹散了點,隐約是個“童”字。

沈墨儀瞥見那字,心裡一緊,突然想起前幾具童屍剖開時,胃裡都有顆發黑的苦膽丸,丸藥上的紋路竟跟黑晶隐隐呼應!

她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幾分,靳寒川察覺到她的慌亂,拽着她的手又緊了緊,掌心的汗混着血,黏得像膠水。

黑晶的光在身後越來越暗,像被什麼東西吞了進去,隻留下“書院地窖”四個字的影子,刻在他們逃向未知的路上,也刻着下一章必須直面的生死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