傷口處冒起白煙,疼得他牙床都咬出了血,眼前陣陣發黑。
鐵鍊勒得鎖骨生疼,仿佛下一秒就要斷裂。
冷汗順着額角往下淌,砸在鹽堆上暈開小圈,把鹽粒浸成深褐色。
濕透的衣衫貼在身上,冷風一吹,凍得骨頭縫都在疼。右臂的傷口像是被無數隻螞蟻啃噬,又麻又癢又痛。
“跪不跪?”
另一個死士踹了鹽樁一腳,木頭“咯吱”作響。
鐵鈎又撕開半寸皮肉,新血珠湧出來,順着胳膊肘往下滴,在鹽堆上積成小小的血窪。
那死士臉上有塊刀疤,說話時嘴角歪着,看着格外猙獰。
手裡還把玩着一把短刀,刀刃在陽光下閃着寒光,刀身上刻着個歪歪扭扭的“殺”字。
靳寒川的膝蓋在鹽堆上磕出悶響,鹽粒嵌進磨破的褲腿,紮得皮肉生疼,卻硬是撐着沒彎下去。
喉間擠出的悶哼像困獸低吼:“齊雲白讓你們來當墊背的,也配叫漢子?”
“有本事沖我心口來!”
他故意往前挺了挺胸膛,露出腰間的斷刀刀柄,眼神裡滿是挑釁。
遠處傳來童聲哭嚎,細得像根線,突然勾出記憶。
姐姐死的時候,也是這樣被吊在鹽場的架子上,耳環在風裡晃得像顆血珠子。
當時他躲在草垛後,吓得腿都軟了,連哭都不敢出聲,隻能死死咬着袖子憋眼淚。
直到現在袖口還留着牙印,那股血腥味仿佛還萦繞在鼻尖。
刀疤臉突然摸出個紅木錦盒,盒面的牡丹紋都磨平了,邊角磕掉一塊漆。
打開的瞬間,珍珠耳環在陽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,耳墜上的血痂已經發黑發硬,像塊幹硬的血疙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