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甚至能看到紙頁上模糊的“鹽三百石”字樣,墨迹已經發黑,像是很多年前寫的。
刀疤臉罵了句“瘋狗”,舉着腰刀沖過來,刀風帶着汗臭味,刮得靳寒川臉頰發燙。
那刀看着就沉,劈過來時帶着風聲,刀面反射的陽光晃得人睜不開眼,刀身上還沾着些黑色的污漬。
靳寒川突然低頭,用後槽牙死死咬住鐵鍊,鐵鏽味混着血腥味在嘴裡炸開,牙龈都被勒出血了,又腥又澀。
下巴因為用力而繃緊,肌肉突突直跳,鐵鍊深深嵌進皮肉裡,留下一圈紅痕。
他借着體重往右側蕩起,右臂的骨頭像要被鐵鈎扯斷,疼得眼前發黑。
卻在靠近死士的瞬間猛地蜷腿,腳踝死死絞住對方的脖子。
那觸感硬邦邦的,帶着脈搏的跳動,像夾住了一根粗木棍,能感覺到對方急促的呼吸。
腰腹發力狠狠一擰,“咔嚓”一聲脆響,死士的頸骨斷了。
他眼睛瞪得像銅鈴,舌頭吐出來老長,手裡的腰刀“當啷”掉在鹽堆裡。
響聲在空曠的鹽場裡格外吓人,驚得遠處的麻雀撲棱棱飛起來,撲了他一臉灰,羽毛還粘在他的頭發上。
靳寒川松口時,鐵鍊上挂着帶血的牙印。左手撈起地上的鐵鈎,反手插進另一個沖上來的死士咽喉。
熱辣的血噴了他一臉,順着下巴往脖子裡流,黏糊糊的難受。
血滴進衣領裡涼飕飕的,胸前的衣襟很快被染紅。
鹽堆被撞得簌簌掉渣,他喘着粗氣拽出繡春刀。
刀身的血腥味混着屍臭,嗆得人直皺眉,卻握得更緊了。
這是他爹的冤屈,不能丢。
刀尖在陽光下閃着寒光,映出他眼底的紅血絲,像頭被逼到絕境的狼,渾身散發着狠戾的氣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