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5章(第1頁)

靳寒川松口時,鐵鍊上挂着帶血的牙印,唾沫混着血珠滴在鹽堆上,濺起小鹽花,落在手背上涼飕飕的。

他正要解手腕鎖鍊,鹽樁突然猛晃,底部裂縫“咔嚓”變大,跟被掰裂的饅頭似的,掉下來的碎石子砸頭上生疼,跟被小錘子敲了下。

半截鏽得厲害的刀身從縫裡彈出來,刀柄布條掃過他腳踝,帶着股潮濕的黴味,像陳年老木頭泡了水,聞着就嗆。

“小心!”

沈墨儀撲過去護在他後背,肩膀撞鹽樁上生疼,鼻尖聞着他身上的血腥味混着汗味,莫名讓人踏實。

卻見那刀身帶着陳年暗紅,刀柄布條黴爛得一捏就掉渣,散着股陳腐土腥味。

這味,她在父親藏醫案的暗格裡聞過,當時暗格裡還有塊帶硫磺的碎布,嗆得人打噴嚏。

現在想起來,那碎布說不定就跟這刀有關。

她認得這刀,前幾天在鹽場枯井見過類似的,是刑部黑庫的樣式。

刀鞘上刻着銀狼頭,缺了顆右犬齒,看着就兇,跟齊雲白書房裡的狼頭擺件一個兇相。

“你看這狼頭印記,”

沈墨儀指着刀鞘,“是不是跟齊雲白書房裡的一模一樣?”

靳寒川眯眼瞅着:“錯不了,就是黑庫的東西。當年我爹就是追查黑庫兵器失竊案,才”

他話沒說完,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。

沈墨儀趕緊把刀往鹽堆裡埋了埋:“有人來了!”

靳寒川用腳尖勾過刀柄,見刀身卡在石縫裡動不了。

他沖沈墨儀使個眼色,故意用左肩撞鹽樁,肩膀撞得發麻,裂縫又大了點。

刀身終于松動,帶着股陳腐血腥味滑出來,掉在鹽堆上悶響一聲,濺起片鹽花,落在臉上冰涼,激得人一哆嗦。

這動靜,準把附近的人引來了。

沈墨儀撿起刀細看,手指撫過鏽迹時突然頓住,倒吸口涼氣。

刀柄末端刻的“玄字七”,跟她在父親醫案裡見的拓片分毫不差,指尖能摸到刻痕裡的灰,糙得硌手。

拓片上标着這刀是“弑官兇器”,當時她還不信,現在看來,爹沒騙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