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章(第1頁)

缺耳漢子盯着他,“誤了時辰,你我都得喂魚。”

書生攥緊銅哨,突然笑了:

“急啥?等他們兩敗俱傷,咱再動手不遲。黑船還沒到呢。”

沈墨儀用繡春刀劈開靳寒川手腕的鎖鍊,鐵環“當啷”掉地上,在鹽堆上滾出老遠,帶起串鹽粒,像條白蛇。

他剛站穩,右臂鐵鈎突然帶得他趔趄,沈墨儀趕緊扶住他,卻被他反手攥住手腕,勁大得像要捏碎骨頭。

“你的傷”

她瞅着他右臂的血窟窿,眼淚湧上來,

“我帶了金瘡藥,在藥箱最底下,用油紙包着的,趕緊敷上能止點血。”

靳寒川擡手擦掉她眼角的淚:

“哭啥?我還沒死呢。這點傷算啥,當年我爹中了三刀還追了漕幫十裡地。”

“誰哭了?”

沈墨儀别過臉,用袖子蹭了蹭眼睛,“我是怕你死了沒人給我跑腿,那些醫案裡的疑點還沒人陪我查呢。”

“先别管藥。”

靳寒川掌心滾燙,攥得她生疼,指腹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紅痕。

剛才被鐵鍊勒的,動作卻不自覺放輕了,

“記住那幾個黑衫人的模樣,他們是刑部黑閣的,跟齊雲白穿一條褲子。”

“尤其是領頭的,左耳朵缺了半片,我在黑閣的密檔裡見過他的畫像,手上至少有七條人命。”

沈墨儀突然笑了,滿嘴血腥味混着鹽粒的鹹,像吞了口海水,澀得厲害:

“放心,我記性好着呢。當年我爹教我認藥草,看一眼就能記住藥性,記幾張人臉還不容易?但你得撐住。你的命是我的,沒我允許,不準咽氣。”

靳寒川看着她糊着血和鹽粒的臉,突然低笑一聲,扯動傷口疼得嘶了聲,眼神卻軟了些,像化了點的冰:

“知道了,沈大夫。等這事了了,我請你去秦淮河畔的醉仙樓,點你最愛吃的桂花糕。”

他松開她手腕時,指尖不經意劃過她手背的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