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墨儀握緊靳寒川的手,她的手心全是汗,卻異常堅定:
“别沖動,我們得想辦法救孩子。他們才是最重要的,不能讓齊雲白的奸計得逞。”
她瞥見遠處草垛後書生的手勢,正指向鹽倉西側,那裡該是鹽井的方向。
井邊的石闆上刻着個“水”字,是她小時候跟着父親來鹽場時見過的。
靳寒川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頭的怒火,指尖傳來沈墨儀掌心的溫度,讓他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幾分:
“你說得對,不能中了他的計。孩子不能死,罪證也不能毀。”
他反手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粗糙磨得她皮膚發疼,卻透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,
“等救出孩子,我再親手宰了這老東西。”
遠處傳來黑船的号角聲,嗚嗚咽咽的,像催命的符咒。
那是漕幫的船,齊雲白果然搬了救兵。齊雲白的笑容越發得意,皺紋裡都透着陰毒:
“我的人來了,你們插翅難飛!這鹽倉就是你們的棺材,燒起來的時候,記得跟你爹你姐問聲好!”
他舉起火折子,就要往油窪裡扔,火苗在風裡掙紮,像條要噬人的蛇。
沈墨儀看了眼身後的鹽堆,又瞥了眼鹽倉後牆那片凹陷的鹽漬。
那裡的鹽粒總比别處濕些,想必是靠近水源。
她突然有了主意,拽着靳寒川往那邊挪,聲音壓得極低:
“跟我來!鹽場老人們說過,鹽倉後面有口廢棄的運鹽井,能通到外面的河道!我小時候跟爹去看過,井壁上有鐵環能爬。”
靳寒川眼睛一亮,跟着她往鹽倉後跑,腳下的鹽粒被踩得咯吱響。
身後火油燃燒的噼啪聲越來越近,熱浪烤得後背發燙,孩童的哭聲卻似乎弱了些,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嘴。
他們得快點,再快點,趕在火舌吞噬一切之前,把孩子們救出來,把真相挖出來。
他攥緊手裡的繡春刀,刀身的寒意透過掌心傳來,像在說“該複仇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