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8章(第1頁)

鹽倉裡的火已經燒到房梁,焦糊味裹着鹽粒的腥氣往肺裡鑽,嗆得人直縮脖子。

沈墨儀剛扶着牆站穩,頭頂就傳來“咯吱…”的怪響。

擡頭一看,那根被火燎得發黑的橫梁正往下掉火星子,像條快斷氣的毒蛇在吐信。

“當心!”

靳寒川的吼聲剛落,橫梁“咔嚓”斷成兩截,帶着半噸重的鹽袋砸下來。

白花花的鹽粒跟瀑布似的潑了沈墨儀一臉,疼得她閉眼尖叫。

再睜眼時,看見靳寒川大半個身子已經被埋在鹽堆裡,隻剩隻手還攥着那把繡春刀,指節白得要裂開。

刀鞘上沾着的血漬被鹽粒浸得發暗,在火光裡泛着詭異的紅,像極了他爹當年死在鹽堆裡的模樣。

“靳寒川!”

她撲過去想扒鹽,手指剛插進鹽粒裡,就被燙得縮回手。

鹽堆被火烤得發燙,跟埋了炭火似的。

“别碰!”

靳寒川悶在鹽堆裡吼,聲音發顫,

“這鹽袋底下是空的,一動就塌!你後背流血了!”

沈墨儀這才覺出疼,伸手一摸,後頸全是黏糊糊的血。

剛才被鹽粒裡混着的木茬子劃了道口子,血珠滴在鹽上,融成小小的紅圈,看着格外刺眼。

她咬咬牙沒吭聲,撿起塊斷木闆往鹽堆縫裡插:“少廢話,我拉你出來!”

“蠢貨!”

靳寒川急得罵出聲,鹽堆突然往下陷了陷,他的肩膀被壓得“咯吱”響,

“這鹽倉是老底子,底下是空窖,再折騰咱倆都得掉下去喂耗子!”

話音剛落,東邊陰影裡突然飄來個陰恻恻的聲音,像冰錐子紮人耳朵:

“掉下去正好,省得我再埋一次。”

沈墨儀猛地回頭,火光裡晃過件青衫。

齊雲白正背着手繞着鹽堆轉圈,腰間狼頭玉佩“叮當”響,跟送葬的鈴铛似的。

他腳邊堆着幾個油壇子,封口的布條被風吹得飄起來,露出裡面黑糊糊的液體,是火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