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腳邊堆着幾個油壇子,封口的布條被風吹得飄起來,露出裡面黑糊糊的液體,是火油!
“姓齊的,有種别躲!”
靳寒川在鹽堆裡掙了掙,鹽粒“簌簌”往下掉,
“你爹當年用鹽埋我爹的時候,就沒想過有今天?”
齊雲白腳步一頓,突然笑了,聲音裡裹着冰碴子:
“你爹?那個私通漕幫的叛徒?埋在鹽堆裡算擡舉他了,不像你,連全屍都未必能有。”
他踢了踢腳邊的油壇,“這鹽遇火就炸,等會兒讓你嘗嘗粉身碎骨的滋味,比你爹體面多了。”
“你放屁!”
沈墨儀忍不住罵出聲,手裡的木闆捏得發白,
“我爹的醫案裡寫得清清楚楚,當年是你爹貪墨鹽稅,嫁禍給靳伯父!醫案就在我藥箱裡,要不要拿給你看看?”
齊雲白的臉沉了沉,玉佩撞得更響了:
“小丫頭片子懂什麼?等會兒讓你跟他一起嘗嘗鹽蝕骨頭的滋味,就知道誰在說瞎話了。”
他說着突然吹了聲口哨,陰影裡立刻竄出兩個黑影,手裡都舉着鐵鈎,鈎尖閃着寒光。
沈墨儀心裡一緊,這才發現鹽倉的門不知何時被鎖死了,門縫裡透出的火光越來越亮。
他們是想把這裡燒成煉獄。
“靳寒川,你帶解藥了嗎?”
沈墨儀突然想起他中的菩提毒,手往藥箱裡摸,
“我從死士身上搜了半顆藥丸,不知道”
“是這個嗎?”
靳寒川突然從鹽堆裡伸出另一隻手,掌心躺着個蠟封的藥丸,跟她手裡的正好湊成一對,
“剛才被鹽埋住時摸到的,死士懷裡掉的。這玩意兒遇鹽會化,得趕緊吃。”
沈墨儀眼睛一亮,剛要遞過自己那半顆,就聽見鐵鈎破空的“呼”聲。
她猛地把靳寒川的手按回鹽堆,自己往旁邊一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