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咔”一聲輕響,三枚刀片彈出來半寸,針腳裡還嵌着暗紅血痂,像沒擦幹淨的髒東西。
她後頸汗毛“唰”地豎起來,往靳寒川身邊靠了半步:
“這些人的戒面,跟殺書生的一模一樣。”
“齊山長這茶,怕是摻了菩提漿吧?”
靳寒川反手按在桌沿,斷刀“噌”地抽出半截,鐵刃刮過木桌,刺得人耳朵疼。
他虎口震得發麻,舊傷像被撒了把鹽,疼得牙咬得咯咯響,額角青筋突突跳,
“前兒個秦淮河死的書生,嘴角就挂着這股子甜腥味。”
齊雲白端起茶盞,茶沫在水面堆成朵缺瓣的梅。他撚着山羊胡歎氣,胡子上還沾着點茶漬,黏糊糊的:
“墨儀以前是老夫最得意的門生,背《論語》過目不忘,怎麼就跟兇犯混到一塊兒了?”
手指頭在盞沿轉了半圈,茶水晃出小水珠,濺在手上涼絲絲的,像有條小蛇爬過:
“這杯茶,算老夫替你爹勸勸你。回頭是岸,别跟着亡命徒蹚渾水。”
“勸我?”
沈墨儀猛地擡腳踹翻茶案,青瓷碎片“嘩啦”撒了一地,有片碎瓷彈到腳踝,劃得生疼,血珠冒了出來。
她疼得嘶了聲,蹭地後退半步。
滾燙的茶水潑在青磚上,“滋滋”冒白煙,蝕出一個個小坑。
她指着齊雲白的鼻子,聲音劈了叉,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:
“恩師這杯毒酒,學生敬您當年喂我爹的那碗!我爹臨死前吐的血沫子,就跟這茶一個色!”
“他咽氣前還攥着您送的那支狼毫筆,筆杆上就刻着這梅花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