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慌得帶倒了手邊的筆架,毛筆滾了一地,有支沾了血書的邊角,墨痕暈開像朵黑花。
腳邊的硯台也被踢翻了,墨汁濺了他一褲腿,黑糊糊的跟尿了褲子似的。
“僞造?”
靳寒川一腳踩住齊雲白的袍角,疼得對方“哎喲”一聲,
“血書裡記着你當年挪用赈災款的數目,連你偷偷埋銀子的地點都寫了——在後院那棵老梅樹下,三尺深,用青花瓷壇裝着,對不對?”
地上的血書被風吹得輕輕顫,邊角掃過沈墨儀的手背,跟爹生前拍她後背的力道似的,催着她抓緊這唯一的證物。
“是不是誣陷,問他們去!”
靳寒川突然往地上一滾,斷刀貼着地面掃出半道弧光,刀風卷起來的木屑迷了學員的眼。
他滾得急,肩膀撞到柱子,疼得悶哼一聲,額角磕出個紅印。
“啊”
兩個學員腳踝中了刀,抱着腿倒在地上,血順着褲管往青磚縫裡鑽,積成小小的血窪。
其中一個疼得直打滾,撞翻了旁邊的香爐,香灰撒了滿身,嗆得他直咳嗽,眼淚鼻涕糊了一臉,看着又可憐又解氣。
剩下的人跟瘋了似的撲上來,刀片劃得空氣“咻咻”響,跟毒蛇吐信似的。
沈墨儀反手抽出銀簪,瞅準最近那人的耳後,猛地紮了進去。
她爹教過,那兒的骨頭最薄,一戳就廢。
她紮偏了點,簪尖擦着骨頭滑過去,卻也疼得那人嗷嗷叫。
“小賤人!”
那學員捂着耳朵後退,血順着指縫往下淌,“山長說了,抓活的賞五十兩!”
那人眼珠子一下子瞪圓了,嘴裡“嗬嗬”地響,軟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