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寒川往旁邊挪了挪,擋在她身前,“小心點。”
火折子“噌”地亮了,光線下整面牆的血書“唰”地撞進眼裡。
紅得發黑的字迹疊了一層又一層,有的還在淌血珠,滴在青磚上“嗒嗒”響,跟有人在耳邊敲小鼓似的。
最上頭“漕幫害我全家”被指甲摳得爛糟糟,血糊糊的指印像無數隻手從牆裡伸出來,指縫嵌着未幹的血痂,看得人頭皮發麻。
“娘啊”
落傳來童聲啜泣,細細的像貓爪子撓心。火光照到陰影處,一具童屍直挺挺對着她,眼窟窿插着半截蠟燭。
燭淚順着臉頰往下淌,在下巴積成小水珠,燭芯“噼啪”爆個火星,倒像在掉眼淚。
童屍手指蜷着,指甲縫嵌着點鹽粒,跟鹽倉的一個樣。
沈墨儀湊近聞了聞,鹹腥氣混着屍臭直沖腦門,惡心得趕緊别過臉:“這鹽粒”
“别看。”
靳寒川伸手擋了下她的視線,“這種腌臜事,少看為妙。”
沈墨儀捂嘴才沒叫出聲,火折子抖得跟抽風似的。
火苗忽明忽暗,照得牆上血字忽大忽小,活像要從牆裡爬出來。
掌心被燙出個紅印,火辣辣地疼,她卻忘了撒手,心裡直犯嘀咕:可别真活了。
去年在鹽倉,就有具屍身突然坐起來,指甲刮得她後頸至今留疤。
“怕了?”
靳寒川察覺到她的僵硬,語氣帶點戲谑,卻不動聲色往她那邊靠了靠,
“要是怕,就躲我後頭。”
“誰怕了!”
沈墨儀梗着脖子反駁,身體卻誠實地往他身邊挪了挪,“我是在觀察環境。”
她強壓着惡心往前走,靴底踩在血漬上“黏”地一聲撕開,像踩在沒幹透的豬皮上,腳心發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