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”
一個死士吓得摔了火把,火光中,童屍空洞的眼窟窿對着他們,嘴角咧開個詭異的弧度,脖子上的狼頭烙印仿佛活了過來,在火光下扭曲蠕動。
趁死士們慌亂的功夫,靳寒川拽着沈墨儀就往外沖。
斷刀劈開迎面砍來的火把,火星濺了他們一身,身後傳來“轟隆”一聲,是煤油被點燃了,熱浪追着後背燒過來。
跑出地窖時,沈墨儀回頭看了一眼。
那具童屍還直挺挺地站着,懷裡的麥芽糖滾到地上,沾了火星,“噼啪”地燃了起來。
而他脖子上的烙印,在火光中清晰地顯露出一個字,刻在狼頭的眼睛位置,極小,卻看得真切。
是個“硯”字。
她爹的名字。
通風口的風突然變涼,吹得後頸發麻。
沈墨儀摸了摸懷裡的海圖,還有那半枚從童屍旁撿到的銀戒。
戒面的梅花紋第三瓣上,刻着個“蘇”字,是娘的閨名。
“走!”靳寒川的聲音拉回她的神,
“去鹽倉,找齊雲白算賬!”
兩人往鹽倉方向跑,身後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,隐約還能聽見死士們驚恐的尖叫。
沈墨儀攥緊銀戒,指腹蹭過那極小的刻痕,突然反應過來。
那不是“硯”字的全部,隻是最後一撇,像把沒出鞘的刀,又狠又犟,跟爹劃賬冊時的力道一模一樣。
他一定還活着。
這個念頭剛冒出來,前方突然傳來馬蹄聲,還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喊:
“墨儀!這邊!”
是表哥蘇文軒!他怎麼會在這裡?
沈墨儀和靳寒川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疑惑。
而遠處鹽倉的方向,已經亮起了沖天的火光,隐約傳來海盜的呼哨聲,跟連雲港碼頭的調子一模一樣。
一場更大的風暴,正在等着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