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墨儀半拖半拽着靳寒川往柴房跑,粗布衣襟掃過牆角的青苔,蹭得胳膊癢癢的,像有小蟲子在爬。
柴房的門軸鏽得厲害,推開時“吱呀”一聲,像斷了腿的狗在嚎叫。
門闆上的漆皮掉了大半,露出裡面的木頭,被蟲蛀得全是小洞。
靳寒川靠在門闆上喘氣,後背的傷口滲出的血把粗布染成了深褐色,像塊濕透的抹布。
“外面有五個死士,還有條大狼狗,那狗是蒙古種,個頭比小牛犢還大。”
他咳了兩聲,血沫沾在唇角,“那狗鼻子靈得很,咱們身上的血腥味瞞不了多久,我剛才好像聽見狗叫了。”
沈墨儀解開腰間的藥囊,裡面的海蛇膽草藥散着苦腥氣,混着點硫磺味。
張舵主說這藥能防蛇蟲,還能解點小毒。
她捏了點藥粉撒在靳寒川的傷口上,他疼得額頭冒冷汗,牙咬得咯咯響,卻還咧着嘴笑:
“輕點比阿竹娘擰我胳膊還疼,她擰人專挑肉多的地方。”
懷裡的黑晶突然發燙,像揣了塊燒紅的烙鐵。
綠光透過布層映亮了柴房頂的蛛網,網上沾着的灰塵在綠光裡看得清清楚楚。
碎片慢慢浮到空中,拼出一張模糊的地圖,西港的私鹽庫标着個紅點,旁邊畫着個小骷髅,骷髅頭的眼眶裡還點着兩點綠。
“是伏兵!”沈墨儀的指尖戳向紅點旁邊的骷髅,綠光在她指尖跳動,
“那些孩子肯定關在地窖裡,阿竹說過,鹽倉的地窖裡總堆着半人高的鹽袋,冬天能保暖,夏天能防潮,藏人最合适。”
柴房門被踹開的巨響震落了牆灰,粉末狀的灰塵撲了沈墨儀一臉,嗆得她直咳嗽。
侍衛長拄着刀堵在門口,喉嚨上的血洞還在冒泡,說話時氣都從洞裡漏出去。
“齊大人說抓活的賞五十兩死的死的也給二十兩”
他突然從懷裡摸出毒镖,綠光閃閃的,直逼沈墨儀的面門,镖尖的毒液在光線下像流動的翡翠。
靳寒川揮刀擋開毒镖,镖尖還是擦過了他的手背,綠毒瞬間漫到了手腕,皮膚像被燙過一樣起了水泡。
“墨儀快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