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窖裡的鹽堆泛着冷光,像堆着碎銀子,黑晶的綠光映在鹽粒上,更亮了。
孩子們縮在鹽袋後面瑟瑟發抖,最大的那個看起來也就十歲,抱着個更小的孩子,把臉埋在對方頭發裡。
最小的那個孩子手裡攥着塊鹽晶,大概是怕黑,把鹽晶當寶貝似的攥着,怯生生地問:
“姐姐,你們真的是來救我們的嗎?那些壞人說說要把我們做成鹽人”
“當然是。”
沈墨儀摸了摸他凍得冰涼的小臉,鹽粒硌得手心發疼,孩子的臉頰幹得掉皮,
“我們是來帶你們回家的,你們的爹娘都在找你們呢。”
靳寒川靠在土牆上咳嗽,血沫沾在唇角,他用袖子擦了擦,卻越擦越多:
“你去找賬冊,我在這兒看着他們,别讓他們亂跑,地窖裡岔路多,丢了就麻煩了。”
黑晶的綠光引着沈墨儀往地窖深處走,盡頭有個銅箱子,鎖上的“齊”字被鹽蝕得發烏,鎖孔裡還塞着點鹽末。
她用銀簪撬開銅鎖,裡面的賬冊散着黴味,還帶着股鹽腥氣。
“三月初七,七屍換明珠十顆;四月廿三,鹽屍二十具換毒藥三瓶”
沈墨儀翻着賬冊,每頁都蓋着齊雲白的私章,清流黨簽名裡,蘇清的名字旁寫着“心腹”二字。
娘的日記攤在最上面,最後一頁寫着:
“黑閣‘清’字銀戒殺手,左肩有月牙胎記,偷我醫書的就是他”
剛摸到賬冊,就聽見井口傳來蘇清的冷笑:
“墨儀,找得挺久啊?這賬冊,該還給我了!”
沈墨儀猛地擡頭,蘇清站在井口,手裡舉着刀,手指上的“清”字銀戒在火光下閃着冷光:
“你以為帶孩子們能跑掉?西港到處都是我的人,今天你們誰也别想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