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恩師?”
靳寒川冷笑一聲,斷刀在鹽地劃了道痕,鹽粒濺起來又落下,
“你爹被栽贓通倭,家被抄,連你娘的銀镯子都被搜走,現在你身上的傷都藏着他的陰謀,這就是你眼裡的恩師?”
沈墨儀被問得說不出話,眼淚在眼眶裡打轉:
“可他以前真的幫過我啊…總不能全是假的吧?”
倆人沒再吵,可心裡的疙瘩都沒解開。
這時鹽倉角落的動靜讓他們回了神。
堆在那兒的發黴草席,黴斑黑綠相間,上面還爬着小蟲子。
風從門縫鑽進來,帶着鹹腥味,吹得燈籠晃個不停,燈芯“噼啪”跳着濺火星。
沈墨儀摸向腰間的銀簪。
那是齊雲白送的生辰禮,簪頭梅花邊緣被摸得發亮,冰涼的金屬貼着腰,以前總覺得踏實。
她攥着簪尖,指尖發抖,往烙痕邊緣輕輕一刺。
“嘶!”
疼得眼淚湧上來,簪尖卻挑出點暗綠色黑渣,跟沈家藥櫃暗格裡的毒渣一模一樣,摸起來糙得像細沙。
“這傷…是恩師齊雲白所賜。”
她聲音發飄,眼淚掉在鹽粒上暈開濕痕,
“三年前我爹剛被抓,官差把我趕出門,冷風刮得我臉都凍裂了,是他把我領回書院,還煮了辣乎乎的姜湯給我喝。”
“他領你回書院,就沒提過‘乙亥七’?沒問過你家藥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