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寒川往前湊了湊,斷刀映着燈籠光。
“他隻說‘沈家名聲不好,得留個記号才能在碼頭立足’,我當時還感激他…”
沈墨儀抹着眼淚,“現在想來,他就是故意的!故意給我留這帶毒的烙印!”
“你早知道是他燙的,為啥不早說?”
靳寒川突然拽住她的胳膊,力道大得生疼,斷刀抵在她面前,
“是不是還幫他瞞着?你們沈家跟他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?”
“我沒瞞!”
沈墨儀用力甩開他的手,銀簪“當啷”掉在鹽地,
“我以為是普通烙印!我爹被他栽贓,家被抄,連我娘留下的首飾都被拿走了,我怎麼會幫他?你講點道理行不行!”
大孩子縮着脖子勸:
“靳叔叔,沈姐姐不像壞人…上次我們餓肚子,她給我們找幹餅,還幫我們掰成小塊,怕我們噎着。”
鹽倉外突然傳來“嘩啦”的鐵鍊聲,鐵鍊摩擦地面“咯吱咯吱”響,還隐約有海盜的罵聲。
漕幫絡腮胡從暗處跑出來,臉白得像紙,粗布短褂沾着黑血漬,一手按着滲血的腰傷,另一手扯着靳寒川的胳膊:
“不好!黑閣的人帶着海盜來了!手裡舉着火铳,喊着要找‘帶烙印的丫頭’,再不走就來不及了!”
話剛落,三個蒙臉人舉着火铳沖了進來。
黑布遮着臉,隻露着雙兇眼,腰間挂的銅牌刻着“齊”字,跟齊雲白的令牌一模一樣,連邊緣的磨損痕迹都像,摸上去糙得紮手。
鹽倉中間的空地不大,鹽袋堆成屏障,燈籠光投下晃動的影子。
最前面的海盜舉着火铳,槍管黑漆漆對着沈墨儀的胸口,手指扣在扳機上,“咔嗒”響。
最小的丫頭“哇”地哭出來,攥着靳寒川的衣角:
“靳叔叔,我怕…他們要開槍了!我想娘了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