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墨儀攥着帶血尿布跪在漕幫快船船闆上,指尖反複蹭着“童屍船”三個字沒顯全的紋路。
鐵屑在血漬裡閃着微光,像要把更大的陰謀透出來。遠處連雲港亂石灘的火光燒紅了半邊天。
“乙亥七”号的黑帆隻剩個小黑點,絡腮胡剛把船速提到最快,江風突然卷來股沖鼻的屍臭味。
丫頭捂着鼻子哭出聲:
“沈姐姐,那是啥呀?聞着跟爛魚爛蝦似的,熏得我直惡心,眼淚都要出來了!”
衆人擡頭一看,江面上飄着艘黑帆船,船頭插滿陰鐵釘,釘帽全埋進木闆。
按漕幫老規矩,釘帽露頭越短藏屍越多,這全埋的,最少藏了百具!
“我的娘哎!這得裝多少孩子”
漕幫裡個瘦高個弟兄往後縮了縮,聲音發顫,手裡的船槳都差點掉江裡。
沈墨儀心裡“咯噔”一下,剛要起身,靳寒川突然拽住她手腕:
“别碰!這鐵釘沾了菩提毒,上次漕幫有個兄弟碰了,半天就爛了半條胳膊,膿水跟豆腐腦似的,最後連骨頭都露出來了!”
江風裹着屍臭味撲在臉上,辣得鼻子發酸。
遠處火光把江水映得通紅,那屍船像塊黑棺材漂在江面,船帆補丁被風吹得“嘩啦”響,桅杆透着腐壞的黑。
沈墨儀低頭瞅向屍船,船闆縫裡滲着暗紅血漬,指尖剛要碰,就被靳寒川拽了回來。
他掌心鹽粒蹭在她手腕上,糙得跟砂紙似的,帶着江水涼意,激得她胳膊一哆嗦。
丫頭突然指着船尾尖叫:
“有手!是小孩的手!指甲縫裡還卡着鹽粒呢,跟上次在鹽倉見的一模一樣!”
絡腮胡罵了句“娘的”,彎腰抄起鉛錘往江裡扔。
麻繩“嘩啦”往下溜,他拽着繩子使勁拉,胳膊青筋暴起,臉漲得通紅,汗珠子“吧嗒”往下掉:
“沉了五寸!按規矩一寸頂三十石鹽,這船底東西比鐵還重,指不定是多少童屍堆的!”
“是空的!”
靳寒川蹲在船邊,用斷刀“咚”地戳了戳自家船闆,又戳向屍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