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姐姐你看!這頁醫案的‘雲’字,勾得比我繡帕上的梅枝還細,吊牌上的根本沒有勾,像個笨鴨蛋!”
絡腮胡撓着下巴湊過來,粗手指戳了戳吊牌:
“可這吊牌是黑庫制式,上面還有刑部的印,齊雲白一個書院山長,怎麼能拿到?”
“黑庫守衛那麼嚴,聽說門口天天有帶刀差役守着,三班倒換,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。”
“他肯定有内應!”
靳寒川拽過吊牌,用刀尖刮得更深,鏽屑掉在掌心,硌得慌,
“我爹當年查黑庫丢刀案,就懷疑有内部人勾結,可惜還沒查到線索就被栽贓害死了。”
沈墨儀心裡一緊,突然往懷裡掏密賬,紙頁脆得“嘩啦”響,邊緣還沾着點蘆葦絮。
那是上次躲在蘆葦叢裡藏賬冊時蹭上的。
她翻到齊雲白寫的那頁,指着“雲”字:
“上次他給府尹的賬冊,‘雲’字也是圓的!連我爹寫字愛沾點墨在末尾都學,太惡心了!”
“還真是!”絡腮胡指着賬冊,
“這‘雲’字末尾有個小黑點,跟醫案上的一模一樣!”
話沒說完,丫頭突然指着吊牌尖叫,聲音都變調了,小手還往後縮:
“流血鏽了!吊牌在流血鏽!紅的!跟血一樣!滲得到處都是,好吓人!”
沈墨儀趕緊把吊牌往懷裡縮了縮,指尖能感覺到血鏽在掌心慢慢變涼。
這枚突然顯出血字的吊牌,不僅沒讓線索變清楚,反而讓陰謀跟江霧似的越來越濃。
船老大突然從舵房探出頭,神色慌張地往江面望,手裡的舵柄都快攥斷了:
“不對勁,江霧裡好像有船影,速度還挺快!”
一句話讓衆人的心都提了起來,靳寒川立馬拔出斷刀,警惕地盯着江霧深處,絡腮胡也握緊了腰間的斧頭,氣氛瞬間緊張到極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