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寒川剛要低頭擦左腿傷口,繃帶沒纏緊。
血珠“滴”在吊牌上,像顆紅珠子砸在金屬上,“嗒”的一聲,在安靜的江面格外清楚,連遠處的浪聲都蓋不住。
血鏽突然跟活過來似的,順着吊牌紋路慢慢散出淡紅印記。
帶着溫熱的觸感,像有生命在動,還能看見印記一點點往外擴,從淡紅變深紅,看得人心頭發毛。
跟上次在鹽倉看見的毒斑擴散一模一樣。
沈墨儀立馬撲過去,銀簪尖輕輕撥弄血漬,指尖抖得厲害,生怕把印記弄花。
鼻間能聞到血鏽混着膿血的腥氣,胃裡一陣翻騰,卻強忍着沒吐。
現在不是嬌氣的時候,丫頭還等着她保護呢:
“是個‘齊’字!旁邊還有印邊!跟齊雲白書房的印像極了,我見過他蓋在書院賬冊上,刻的是梅花紋,每朵花都雕得清清楚楚!”
“現在隻覺得惡心,這梅花都像沾了血,看着就晦氣!”
她補充道,眉頭皺成一團。
油燈光被風吹得晃悠悠,印記忽明忽暗,映得沈墨儀的臉一半亮一半暗。
睫毛上還沾着點鹽粒,随着眨眼輕輕顫動,連絡腮胡臉上的胡茬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“梅花紋?”絡腮胡湊得更近了,仔細盯着吊牌上的印邊,
“我上次看齊雲白給漕幫的欠條,上面的印也是梅花紋!當時我還覺得奇怪,書院的印怎麼會是這圖案?”
“就是他的印!”沈墨儀肯定地說,
“我在書院幫先生整理賬冊時,見過他蓋印,跟這個分毫不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