絡腮胡聽得直咋舌，手裡的斧頭往船闆上磕了磕，震得鹽粒亂蹦：
“這狗東西披着書院山長的皮，幹的全是豬狗不如的事！等咱們到了官府，非得把這些事全抖摟出來，讓他千刀萬剮！”
“不好了！後面有海盜船！”
船老大突然從舵房沖出來，聲音發顫，手裡還攥着根斷槳，指節發白，手指着江霧，江風把他的聲音吹得斷斷續續，
“帆上是狼頭旗，跟齊雲白的黑船一個标！速度快得很，眼看就要追上了，船首還有好多繩鈎，閃着光，像是新磨的，看着就鋒利！”
衆人回頭，江霧裡果然駛出一艘快船，帆上的狼頭歪歪扭扭，眼窩處還塗着紅漆，像滲血的窟窿，跟賬冊上畫的分毫不差。
船首的海盜正舉着繩鈎，鐵鈎在燈光下閃着寒光，晃得人眼暈，還能聽見海盜的吆喝聲，粗野又刺耳：
“把吊牌交出來！不然把你們的船劈成兩半，讓你們喂江魚！”
丫頭吓得往沈墨儀身後躲，小手緊緊抓着沈墨儀的衣角：“沈姐姐，我怕”
沈墨儀把丫頭護在身後，攥緊了吊牌：“别怕，有我們在。”
江風突然變大，把海盜船的狼頭帆吹得“嘩啦啦”響，那聲音跟無數隻爪子抓撓船闆似的。
沈墨儀攥着吊牌的手心沁出冷汗。
這枚剛顯露出“齊”字的吊牌，顯然成了海盜瘋搶的目标，而它身上藏着的印鑒秘密，還沒來得及完全揭開，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追殺逼得沒了喘息的餘地。
沈墨儀攥着吊牌往後退，腳後跟不小心碰到木箱，疼得她倒抽口氣，突然想起前幾日去書院給父親拿藥，見過齊雲白蓋在學籍冊上的印：
“等等！這印的紋路，跟書院山長印鑒一模一樣！上次我見他給學生蓋學籍，印角的缺口都在同一個地方，就在右下角那朵梅花旁邊，跟吊牌上的分毫不差！”
“你确定？沒看錯？”
靳寒川立馬追問，斷刀還在手裡握着，眼神裡滿是急切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