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咚!”
一聲悶響突然炸在耳邊,船身猛地一震,沈墨儀沒站穩,踉跄着扶住旁邊的鹽桶。
桶裡的粗鹽撒了一地,硌得腳底闆生疼。
她擡頭一看,一根小臂粗的鐵鈎紮進了船幫,鈎子尖兒磨得發亮,穿透了三寸厚的木闆,露出來的部分閃着冷光,裹在上面的鹽粒被震得簌簌往下掉,落在手背上又涼又癢。
“這鈎不對勁!”
沈墨儀趕緊蹲下來,從發間拔下銀簪。
這是娘臨終前留給她的陪嫁,簪頭是朵小銀花,現在卻成了查案的工具。
她順着鐵鈎的刻痕輕輕劃了劃,銀簪尖碰到刻痕時,鐵鏽簌簌落在手心,涼得像剛從江裡撈的冰碴子,還帶着股海水的鹹腥味。
混着鐵屑的金屬味兒,嗆得她鼻子發癢,想打噴嚏又硬憋着。
她怕分神漏看了刻痕,這鈎子說不定就是翻案的關鍵,半點都不能馬虎。
她擡頭沖靳寒川喊,聲音都有點發緊:
“你快來看!這鈎上有刻痕,不是普通海盜用的鈎子,紋路太規整了,像是特意用鑿子鑿出來的!”
靳寒川忍着傷口的疼,踉跄着湊過來,用斷刀撐在船闆上穩住身子。
傷口被剛才的震動扯到了,疼得他額角冒冷汗,臉色發白,卻還是眯着眼瞅了半天,眉頭皺成了疙瘩:
“這鈎看着就是普通海盜鈎啊,你看這鏽迹,跟上次漕幫遇襲時見的沒差”
話沒說完,他突然頓住,指尖碰了碰鈎身的刻痕,
“等等,這是‘乙亥七’?十年前那艘兇船的記号?齊雲白居然還敢用!”
他指了指鈎尖上的鹽粒,語氣沉了下來:
“你再看這鹽粒,不是普通海鹽,是加了毒的——上次漕幫有個兄弟沾了點,手背腫得跟饅頭似的,爛了半天才好,最後還留了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