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貓着腰往側門走，牆根的碎石子硌得腳底發疼，有的石子還帶着尖，差點劃破鞋底。
靳寒川放慢腳步，警惕地觀察着四周，确認巷子裡沒人後，才摸出用馬蹄鐵磨的撬鎖鐵條。
這鐵條是他昨天在鐵匠鋪磨的，一頭磨得尖尖的，另一頭壓成扁平狀，邊緣還打磨得光滑，生怕撬鎖時刮出太大動靜。
他把鐵條慢慢插進鎖孔，指尖感受着鎖芯裡齒輪的轉動，輕輕調整角度。
“咔嗒”一聲輕響，鎖芯終于打開了，聲音在安靜的夜裡格外清晰。
兩人瞬間屏住呼吸，側耳聽着庫内的動靜，确認沒異常後才推門進去。
剛推開門縫，一股濃重的黴味就從裡面飄出來，還混着鐵鏽和灰塵的味道，嗆得人鼻子發酸，忍不住想打噴嚏。
沈墨儀從懷裡摸出火折子，吹了吹火星，“哧”地一聲，火折子被吹亮，微弱的火光瞬間照亮了庫門後的一小片區域。
青石闆地面積着厚厚的灰塵，上面印着幾個雜亂的腳印，有的腳印還帶着濕泥，邊緣泛着潮氣，像是剛有人在裡面走動過。
泥漬的形狀還很完整，看來人走了沒多久，連鞋跟的紋路都能看清。
靳寒川剛邁步進去，腳下突然踢到個軟乎乎的東西，觸感像踩在曬幹的棉花上，還帶着點彈性。
吓得他趕緊收回腳，手裡的火折子都晃了晃，火苗差點滅了。
沈墨儀趕緊把火折子舉高，光線往上一擡，兩人同時僵住。
庫門後的陰影裡，蜷縮着一個穿青灰色官服的人，正是守庫官！
他領口的銅扣還閃着光，隻是官服的前襟已經被血浸成了深褐色，硬邦邦地貼在身上，像一層結痂的殼，連衣角都沾着凝固的血漬。
那人的頭歪在一邊，長發遮住了大半張臉，隻能看見一截蒼白的脖頸，而脖頸中間，赫然插着一支銀簪，白得刺眼。
簪頭的梅花紋在火光下格外清晰，竟和沈墨儀手裡的銀簪一模一樣，連花瓣邊緣的小缺口都分毫不差！